怜分明瞧见她眼底暗含得色,更是气闷,“阿兄本就患心肺之疾,日日都需服送汤药,我瞧这美人草不是个安分的,阿兄还是尽早处置了罢!”
易观澜不置可否:“我知你心意,为兄心中有数,断不会背言而行。”
如今易观澜的话对易止怜来说,简直比圣旨还令人信服。果然乖顺收了怒容,嘟囔着说:“阿兄既然心中明镜似的,我也就不多言了,只是务必要以身子为重。”
闹了这一场,说完也不好意思再久坐下去,待易观澜嘱咐了两句后她就起身行礼告退。回到室内复盘与萱草的争锋,仍有些不平,觉得自己输了阵势,转头问道:“怀桃,你是如何与那萱草结交的?”
怀桃迷茫地啊了声,“婢不曾说过与萱草有交啊……”
易止怜诧异,“你方刚不是同我说萱草同你哭诉吗?我还以为你们交情很好。”
“哪里有甚交情!婢与她不过是今日一同被遣来宣光殿伺候郎君与女郎,得闲交谈了才知晓对方姓名。她哭的事,还是婢在膳房里听旁人说才知晓始末的。”
闹到头来误会一场,萱草本和怀桃不相熟,她却以此为借口要人,当然会让人以为她来者不善。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愤愤道,“那美人草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瞧她最后那个得志作态!”
怀桃劝慰她:“虽婢是第一天服侍女郎,却能看出您是个心思敏慧的。您既能看出她不妥,郎君未必不能,往后多加观察,若萱草不存善心,定会露出马脚。再者不是婢自夸,我们做宫婢的,俱受过监内调理,萱草也是筛选出的,说不定只是脾性怪了些。”
她却不信,只认定了那美人草是株毒草。直至掌灯时分,挑灯夜读也频频走神,生怕明日一早就传来那美人草如愿爬上了阿兄榻的晴天霹雳。
殊不知———
“萱草,”少年人的嗓音如涧中清溪,明明凛寒冷冽,却能勾人不自觉亲近,想要掬起这一捧月,“这屋里有些暗了,进来替我添盏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