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嫌她小气,还是走了。
宋利之当然无所谓,反正她脸皮厚——她拿起花纹雕的小铁勺,有些期待的挖了一大口——然后像个机器人一样张开嘴巴,原封不动的倒了出来。
她又拿起茶杯大小的袖珍咖啡杯,很谨慎地抿了抿,还算正常的中药味,然后把奶和糖都加了进去,放心胆大的喝了一口,刚过喉咙,瞬间喷在了刚才吐出来的蛋糕上。
她内心允悲。
宋利之看了眼店里的时钟——虽说周六,但民国单休啊(好像她爸妈刚上班那阵都还是单休),所以她还得乖乖回去上课。今天上午,如果不是胡小蝶问她要住址,说找到报纸就给她送来,她压根不知道今夕是何天。
她摸出包里的小人画,靠在软座凳上,把自己对快乐的阈值调高(即笑点低),哪怕是一丁点有趣的内容,都能一边看着一边乐。所以她还挺疑惑这民国漫画书无人光顾,明明画的很有意思。
出了丽思咖啡店,再向南走个几百米就能看到学校,绕去正门还要点时间,宋利之瞅了眼钟楼,刚好两点半,于是她拐到布满树荫的角落,先扔过鼓鼓囊囊的包,登着雕花铁栏杆就上了去。
——没错,她懒得开假条,翻墙出来的。
就在她身轻如燕,轻松落地拍拍手,准备哼着小曲拎着包走人时,一声苍老却雄浑地,“呔!学生!你别跑!”
宋利之一个激灵,脚底已经抹油开溜。
册那!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门房大爷!
她这几天早就把学校摸透了,凭借着身子小骨头软,泥鳅一样穿过树林草丛和平房,绕了半个学校,跟直线思维的门房大爷打了个时间差,光明正大地从教学楼正门走了进去。
快步回到教室,一屁股坐上板凳,把包往桌脚一扔,宋利之趴在桌上直喘。
——太刺激了,这就是谍战片的感觉么!
旁边同学来关心询问她,她摆摆手,下一刻一阵争吵声就传来。
“这明明是我自己的书包,怎么就成你的书包了!”
“包里放着本国论、天演论教材,还有一根七厘铅笔,一块五厘橡皮,三厘刀片,五分钱,若你打开正如我所说,这便就是我的包!”
“下午本就是齐师长的课,教具统一发放谁都相同,但我包里可不是五分钱,是足足三角钱!那是我的钱!”
一位男同学和一位女同学因为包里丢了钱争得面红耳赤,宋利之都想捧把瓜子嗑起来了——多么自由的气息啊!
班里人越来越多,两两三三聚在一起,看着他们理论。
胡小蝶到了教室,宋利之跟她打招呼“来了”,胡小蝶点头,悄声问什么事时,宋利之:“带瓜子没?”胡小蝶:“啊?”
“你敢不敢把铅笔拿出来对证!我记得清清楚楚,我铅笔就用了三厘!”
“什么几厘几厘,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枉你是个男学生,心眼比蚂蚁还小,计较这区区一厘三分钱,我最看不起你这种小肚鸡肠的男学生!”
“你瞧不起我们男学生,我还瞧不起你女学生呢!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哎!拿(你们)有事说事,勿要动不动扯上男女性别。”
宋利之也跟着听了半天了,此刻出声打断,他们一同看向她,“个是男女平等的年代,你们个是搞男女对立,逆时代洪流好伐!”
女生见状,“宋同学你评评理,钱同学非说我拿的是他的包……”
“诸生稍安勿躁。”
齐敬的声音一传来,一众探头探脑、甚至跷二郎腿的宋利之,均齐刷刷行礼,“先生。”
有班主任出面,两下就把事情解决了——铅笔确实是用了三厘米,但谁的铅笔都差不多用了三厘米,男同学的书包烂了个口,钱全掉光了,一场乌龙。
而下午课程,长褂老师一反常态,提前半小时讲完了课,在宋利之以为他是要开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