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和我妈说,只要我妈开口了,我爸就同意。”
我心里突然腾起一股气。
“但是”,她伸出一根手指,“我妈这个人性格很怪,你保不准她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时候又答应了,不夸张,真的一点规律都找不到。”
我心里腾起一万股气,还有悲凉。
我想到自己的妈,海婴,那个死在夜雨里的可怜女人,还有我见她的最后一个镜头。
她发丝凌乱,眼神空洞,从头到尾被赵厉霆压着打,一生都没被允许过“性格很怪”。
“诶诶诶,你怎么了”,珊珊见我用后脑勺撞枕头,手势有些慌乱。
“没事,我没事”,忍了忍,我说话都带着气声,“珊珊,你能给我削个苹果吗?”
“额,好啊”,她有些意外,但还是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最大的苹果去卫生间洗。
回来一削,不出我所料,人血苹果。
嗯,这个笨蛋,割到了手。
出院那天,我辞退了护工,先在病房里洗了个澡。
时间已经过了七天,线也拆了,为了洗这个澡,我又在医院里磨蹭了两天,等拆线的针眼完全闭合。
我不愿带着一头油出去,姑妈说,要供奉自己的身体如同灵魂。
手断着不方便,这个澡不知洗了有多久,当我荡荡悠悠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萧然坐在病床前看着我。
发丝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落,我连忙用毛巾裹住,又检查了一遍衣衫还算完整,不好意思地朝他打招呼:“嗨,萧总。”
他本来双腿交叠安坐着,见我尴尬立马起了身,“李小姐先整理,我到门外等着。”
随即朝我一笑,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了。
李小姐?连赵煜安都知道我姓夏了,这点事那么难查吗?
不是难,是不在乎。
我悲凉地冷笑一声,坐下把头发吹干,又去换了身衣服,连妆都懒得化,把东西打好包,素面朝天,灰心丧气地去给他开门。
没想到萧然却好像心情不错,手里拎着袋早餐,杵在门框那里晃了晃,朝我体贴地笑笑。
“吃饭吧”,他侧过身,自如走进来,又过来拎行李。
“里外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拿。”
说话的情态,行云流水,明明十分动人,又叫你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里间外间地绕了一圈,朝他点点头:“没有了。”
“嗯,走吧”,他也不把早餐递给我,拿着我的行李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却又侧过身来,做出要让我先走的姿势。
我完全被他搞糊涂了。
纵使如此,我还是跟他出了门,到前台大厅时又回头看。
萧然看我一眼,笑说:“走吧,钱已经付过了。”
嗯?什么意思?
我该怎么问,这钱到底是谁付的?你付的?他付的?合作对象受伤了算工伤吗?
算了,我不问了。
说着不问,心里却在捉摸这件事。如果钱是他付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姓夏?还李小姐李小姐的称呼着,不嫌膈应人吗?
所以事情很清楚了,钱还是赵煜安处理的。今天种种,无非就是下属被上司委派了个工作以外的活计,理由就是,我是他直接合作的对象。
上车前,我看他一眼,意义很丰富。
他把早餐递给我,然后轻轻把车门扣上,又到车厢把行李装好,大力搡了一下。
车一震,心也随之一震。
萧然坐在驾驶座上,调了调车座位置——
原来这车也不是他的,我的心情更加低落。
“想什么呢”,他浑然不觉,“吃饭吧,我跑了好远才买到的。”
打开一看,竟不是普通的豆浆油条,而是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