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他威慑我,恐吓我,用手掐着我的脖子推我到窗前,抵死半边脸看楼下的景。
“你胆敢再有一次”,他威胁说,“这就是你的下场。”
不知是谁被绑到了过山车上面,它莫比乌斯环一样的形状,开启,抖动,我仿佛听到螺丝钉掉下的声音,铰链断裂的声音。
“不要,不要”,我恐惧大喊,直到看见一个孩子被放上那方小小的座驾,和我一起狂叫。
他被甩了出去——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我看见了他的脸,特别是他的眼睛。是那个扯我玉链男孩,他正腾挪在空中,与我绝望相对。
我说不出话来,被自己的恐惧生生呛醒。
“姑妈,姑妈”,我跳起来疯狂大叫。
“我在这”,她坐过来,“姑妈在这”。
我拉住她的手,求她和我离开。
不对味,这里的一切都不对味,若不是有危险,便是有鬼魂。
果然,我们一打开门,就被三五壮汉揿着脖颈压回床上。姑妈大叫我的名字,瞬间,我冷汗浸湿全身。
我只在乎三件事:姑妈的安全,自己的安全,自己的名字。
赵厉霆从不关心我,他甚少回家,不知道我随母亲姓,不知道我叫海灵。
海灵是我的名字,但没上户口。换句话说,在赵家的那两年,我是个黑户。
现在,我叫江海灵,和姑妈同姓。
江姓,我们才是一家人。至于我的父亲,除了杀我全家的那个夜晚,他见过我几次?
但,我不得不防。
三五壮汉来意不善,难道是发现了我们的身份?
这些年来,我改名换姓,他似乎总能顺着我逃走的痕迹找,但又似乎总杀错人。
午夜梦回,我见过无数次血溅华堂的场景,赵厉霆在我的邻居团里玩着可笑的杀人游戏,但没有当年杀我全家时那样有耐心。
但这一次,他回到阳光之下,突然找对了人。从楚家叔叔给我娱记身份开始,或者从我坐上来到北舞渡的火车开始,我怕他已经知道,江海灵就是他的女儿。
赵厉霆已经没有耐心,和我玩猫鼠相争的游戏。
“别不知好歹”,那壮汉说,“赵总结的仇多,他老人家知道。但现在,他不想开杀戒。你们要是识相,就别再来试探,我们有的是办法折磨一个女人。”
他们用刀划破了我的左臂,狠狠威胁了一通,便离去了。
我思绪混乱,抓起姑妈就往别的地方逃。
但是,就是不能回稻城,我不会回去。
那里有我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