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地往前走。
手机电量只剩4%了,信号依旧没有,人声音乐声也渐次没了。眼前渐渐有了上次见到的那套迷宫的趋势,但好像仍然不是上次那地方,原来的地毯是灰色的,这次似乎是姜黄色或者浅黄色的,晚上看不太清楚。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我戴好口罩,静静往前走着,厅堂过了又是一条短短的通道,四周都是办公室一样的房子,没什么人,甚至有几间也没锁,门孤孤单单地开着。
楼梯转角处,我正打算往上走,一股很轻、很缓慢的声音不知朝哪个地方穿过来。我看看周围无人,索性直接趴在地上听。
声音还是不清楚,我又到墙沿扣起地毯,像硕鼠一样伏在那里。
果然有声音。
像洪钟一样的声音,悠远,绵长,而且很轻很轻,能感受到的更多是声音的余波而非清晰的声线。站起来以后,我又反复把耳朵贴着石膏的墙面听,贴着木质的隔板听,甚至是传导很弱的玻璃。
声音在楼下,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手机电量只剩3%,想到这样的地方可能会有反监听设备,索性想把手机关了。关之前又怕遇到什么危险,想了想,给楚叔叔发去一条短信,告诉他如果一个小时我还没有第二条消息的话,就立刻报警,我在E.T.主楼。
然而,没有信号,任何一个角落都是,我看着这条没能发出去的消息,绝望地关了手机。
下了一层楼,空间小了许多,没有任何像办公室的隔间,只有一方小小的、正方向的转角的地方。
我屏住呼吸,又下了一层。
空间逐渐延展开,黄色的地毯也好像渐次变成了灰色,远处有祈祷的人生传来。
“ I won’t be the victim any longer……”,洪钟一样的智者的声音。
“ I won’t be the victim any longer……”,少女虔诚的声音,此起彼伏。
“There are no victims……”
“There are no victims……”
“To follow my heart unconditionally……”
“is the only rule in the world I shall obay…….”
我把自己掩藏在没有光线的地方,直到那个像神殿一样的暗室在眼前展开。从死角处看过去,层台垒土落下去的主台中央,像是飞升着一个冒着白气的魂灵,他的头仰在白色的光下面,我掩住嘴巴,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东西。
那人的头脸逐渐正视前面,我下意识躲到暗室的后方,然后是另一个浑重的女声往主台散去,她像是在走路,边走边说:
“你们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伤害……”
“没有死亡,也没有□□;没有牺牲,也没有阶级。凡蒙神所召的人,永生不堕地狱……”
她说,“我不是受害者”,众人跟读。
她说,“我不必献祭”,众人跟读。
我把手机拿出来,紧紧握在手里,贴着木质的门壁缓步往前走。这里的一切装置都厚重且新,没有任何可供窥视的漏洞,唯一能看到的地方,就是那扇敞开的门。
我走到跟前,咬着下唇尝试露出一点点视线,那个上帝一样的人仍旧浮在高台上,旁边不知何时站了六个祭祀一样的女人,赤身裸体,□□。
苏格兰风笛的乐声响起,一个个白兔一样的□□匍匐前行在朝圣“上帝”的直道上,她们身无寸缕,比那七个被光打照的人还要白,直到跪着接近了上帝的台座,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伏身亲吻他的脚尖,转弯,旁边雕塑一样的女人洒下圣水。
我转过身,先看看背后,阴沉沉的一片空旷,又看看暗室内中世纪一样的仪式,觉得自己恍惚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