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一年内生出这样大的孩子定是不可能的,如此推断,那定是若干年前生的私生子了……”
“顾二!”沈毓绾怒了:“睁大你的狗眼看好!这是我小弟!!!”
经她又一吼,顾衢彻底醒酒了,反应过来有些尴尬。
顾衢:“报一丝。”
沈毓绾:“……”
沈毓绾的老爹年轻时是个好色又不靠谱的,没想到老了也不安生,在沈毓绾十八岁生日那一天,突然从外面抱回个刚出满月的孩子,说是他的私生子,孩子没了母亲,只得教他带回府中将养。
这件事在当时还闹了一阵风波,要知道,沈毓绾那个年纪都够格做他娘了,那么大岁数的爹突然搞出个小弟,说出去都教人寒碜。
顾衢看向一脸惊恐的沈煜祁,心道原来这就是沈家的小儿子,一看就是从小被沈毓绾吼怕了,呆怔怔的惹人可怜。
他虽和沈毓绾互看不上,但是稚子无辜,顾衢上前摸摸他的头,随口问道:“沈家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煜祁有些口齿不清地答了,顾衢又问:“这么乖,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呀?”
沈煜祁哼哼唧唧了一阵,红口白牙地说:“以后、当皇帝!”
顾衢:(o_0)
顾衢一脸震惊: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反观沈毓绾,像是见惯了这架势,很不在意地点点头,抬手挎镲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整套动作拿捏得就是一个快、狠、准。
沈煜祁挨了巴掌,愣了两秒,哇一声哭了出来,像鬼叫一样。
这一通操作直把顾衢看蒙了,被哭声吸引,远处的目光纷纷投掷过来,沈毓绾一把薅过小弟的脑袋,皮笑肉不笑道:“舍弟疏于管教,让顾监察见笑了。”
顾衢:“呵呵。”
不远处的又一只凉亭中,两只老狐狸正在纳凉赏景。
听到自家儿子哭声,沈益年不用多想,知道这定然是沈毓绾的杰作。
想起沈毓绾平日在府中作威作福,对自家弟弟非打即骂,再看向一旁顾衢的天资做派,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是养孩子,怎么别人家的都是青年才俊,随随便便就能平步青云;
反观自己家这几个,没一个是省心的,其中尤数沈毓婉最令他头疼:早已过了出阁的年纪,还整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天只知道赖在家里,啃她爹的老本。
自己如今失了势,照她这么啃下去,自己这点家底迟早要被败光!
想到这里,沈益年一时郁结于心,一连叹了好几口气。
好巧不巧,同在亭中纳凉的顾衢之父顾远章也有一门心病。
自从新帝登基,顾家就像走了狗屎运,一路扶摇直上,尤其是他的二儿子顾衢,深受皇帝器重,甚至破例将顾衢所在的监察司单拎出来,直属于皇权所有,成为仅次于三公之下最大的权力机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顾家可谓在朝中占尽了风光,一时间炙手可热。
顾父背负祖上三代贪官的骂名,唯唯诺诺操持起祖宗基业一心做贪官,更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能不出头就不出头,这是他做贪官的自我修养。
不怕儿子纸醉金迷,就怕儿子证明自己,这是他一贯的教子之方。
顾远章原本能当个默默无闻的贪官,一辈子锦衣玉食,偏偏生了个出息儿子。
顾衢任职还不到一年,便已经将朝中大小官员得罪了个遍,可谓是树敌无数,虽说眼下得皇帝器重,可毕竟皇恩难测,保不齐是把猪养肥了杀。
想到这,顾远章也是连连叹息。
两位老父亲相视一眼,默然在心中问候对方祖宗数次,但面上不露分毫,还互相挤出一丝官场假笑。
沈益年与顾远章两人同朝共事多年,一直是面和心不和,纵然心里都十分厌恶对方的存在,此刻又不得不互道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