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阿果倒是一个极认真的人，虽是凡胎，倒也是卯足了精劲修为啊，可是肉体凡胎如何能与生来便有仙根的比，就像刚入蓬莱仙境的拾尔一般，不信命，但最终还是败在了现实的脚下。但还是不愿叫醒丝毫不知情的阿果。

忽而，不知是运气不畅的缘故，阿果一口血喷涌而出，瞬间倒在地上。连忙上去查看，却发觉人已经昏迷，在场的同门只是斜眼瞅了瞅，无人在意，这种情况在在他们仙身看来也是常有的，只需休息片刻即好，但阿果是凡人，稍有不甚便会要了性命，见求助无妄，拾尔也不多言，背起阿果向自己住的方向跑去。

“我说尔尔，你是不是太上心了些，那日，我听扶桑大帝交待了颂凌，她早已是应死之躯，不过是靠着灵力续命，但肉体凡胎终有命数，躲不过的。”阿玉看着认真熬药的拾尔说道。

“百余年来，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同我说话。我不管他人如何，我想让他好好的活。”

阿玉软软的小爪搭上善良的拾尔脸，扶去汗珠“尔尔……”

终于在拾尔与阿玉照料下，阿果慢慢苏醒。恍然间，她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眼眸里一阵凌厉，毫无思考便出手一推，没想到灵气助力，拾尔飞出去好远。踩来许多仙果的阿玉刚一进门就目睹这一过程，吃惊的呵斥道

“你这个凡人怎么不识好歹，尔尔整整照顾你三天三夜，你怎么一醒来不分是谁就出手啊！”

终于恢复了意识，阿果连忙下床去扶拾尔，拾尔顺势拽住阿果，两人鼻息间就在微米，眼神里流光华彩交相辉映着对方的脸庞，好一会直到拾尔回过神来轻两人慌忙分开。

“对不起，我以为是人间……”

“没事，你如此醒来便好。我原以为你这一睡，便是再醒不来了。”拾尔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窗边，望向一如从前的皎洁的月亮。“阿果，既然师傅将你从人间带回来，你又多了些寿命，便好好珍惜吧，人间如果是你的炼狱，那便在这儿，寻一些乐子吧。人生难得走一遭，我希望你可以开心……”

她缓缓靠近铺满月光下的拾尔，周身笼着温柔的月光，似乎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我曾在人间，襁褓之中便被屠杀满门，死里逃生，因这张脸被迫入卖了烟花巷，卖艺不卖身，后来我挣够了赎身钱想离开，但那老鸨打了一手好算盘，又将我卖入竞价最高富商做妾室，当夜，他看清我的身份后，便气急败坏将我丢于犬室，我用发簪将那恶狗开膛破肚杀了后，逃了出来。未曾想因为一只狗却被官府追杀，走投无路，原想在度涂山上了结自己，却遇到受伤的仙鹤，自古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便道，若不嫌弃，你便以我尸骨为食，活命去吧。未曾想，再醒来时，便是扶桑大帝带我离开了那炼狱人间。”阿果抬头望着月色，诉说着简短而又悲泣的一生。

拾尔望着阿果，一时间不知怎么安慰，他笑了笑“你不用可怜我。我原以为做了神仙，逍遥快活，到头来发现还是一样，三六九等，天纲伦常，都不过一样。”

拾尔苦笑“是受了我的启发吧。”

“是。”他笑了笑转头眼眸里皆是温柔“扶桑大帝予我了一颗九寰丹续命，若我有一天，能参透这其中奥义，修得仙体，我们一同离开这里云游九洲做个散仙，可好？”

拾尔望着脸色惨白眼眸里皆是期冀的阿果，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晚间，阿玉酣然大睡之时，一向睡眠极好的拾尔失了眠，同游九洲似乎在心里扎下了深深的根，活了这么些年岁，却未有一天，做过此梦。

转眼间，守着阿果修行了好几日，怕她同之前一样，急于求成，乱了气息，伤及性命。得了空闲时便去扶桑的藏书阁翻书，找了古籍书典想为阿果续命，把自己面昭之事抛掷脑后，直到扶桑从一堆书里拎了出来……

“如今是修的胆子越发大了，面昭也想蒙混过去，之前罚你抄的经文可有完成？”

扶桑倒也不生气，这不成器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