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百年来,遵守仙规,背诵天条,抄经书,那是做的顶顶好的。可惜生来灵力低微,基本探不到仙根,就如同当年捡到她的太阴神君说,只配做一个低等的仙娥。早在百岁之余,拾尔就明白,即便豁出命去修行,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位列仙班与她永远无缘。周身的师兄弟开化了的,有的已有了小小的仙职,有的已成为尊者亦或是神君的座下弟子。而自己就雷打不动,守了这悬圃蓬莱整整已有七百余年,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师弟师妹又成为师兄师姐,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清楚。白眼受尽,欺辱也受尽,除了大师兄颂凌,偶有几句照拂的话,都让拾尔倍感亲切。
时常孤独着,拾尔带着后山收留的小精怪兔子便会在蓬莱的每一处犄角旮旯自己找乐子,折灵花或是抓小兽偷偷开荤,都是她这些孤独时光里最自在的时候。时间久了,后山的兔子阿玉成为她漫长时间里的唯一玩伴,拾尔偷偷将为数不多的灵力渡了一些给阿玉,她便开始说起了人话,而后阿玉照顾了三天三夜虚弱不堪的拾尔。
不几日,阿玉采摘了许多灵果屁颠屁颠的向树下纳凉的拾尔分享……
“尔尔,今日扶桑大帝云游回来,捡了个漂亮姑娘回来,那俊俏模样我再话本里都未曾见过,真真是生的甚是好看。可惜是个短命人,要是我是个男儿身,管她何时命陨,必定要与她一番撼天动地的纠缠。”嘎嘣一口脆生生的萝卜,阿玉编排着着白日梦。
“扶桑他老人家终于肯回来了?”一屁股坐起来,眼里放光“百余年了,他罚我五千遍的金刚经我可是一字不落的抄完了,手都抄要断了,扶桑这臭老头,怕不知道五千遍有多少吧,今日我必定让他见识见识。”
说罢,便一把拉起身边做白日梦的阿玉一同奔向扶桑大帝的往清殿。不多时,拾尔远远的看到往清殿门口整齐的列阵,从师傅座下得意门生颂凌一直到前几日刚有资格面昭的不知名小师弟,冗长的列阵一一述职,这是他一贯严肃作风,云游之后必有一文一武面昭,以查验座下弟子在他云游期间有没有好好修行,然而此严谨作风,唯一漏网之鱼便是扶桑千万岁来最拿不出手的徒弟拾尔,每每云游回来,几乎每一次面昭完拾尔,扶桑都会气到灵台血液倒流,若不是强大的神力镇压,可能已经昏死无数次。几番下来,他对拾尔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罚抄经文已经是最能解恨的体罚方式了。见此状况,拾尔偷溜到扶桑休息舜息殿,想来个守株待兔。看着养心殿摆放好的精致茶点,拾尔拎出怀里的阿玉,毫无顾忌一起大口享用起来。
阿玉略略有些担忧道,“尔尔,大帝又得罚你了……”
然而拾尔并不在意,猛灌了一大杯菡萏清茶,道,“我正巧闲来无事多抄了百十遍,无碍,我熟的很。”
话音刚落,内房门口不知何时立了位陌生人,眼眸深沉,阿玉推着拾尔道,“就是她,这就是我刚刚说的那容貌倾国倾城的姑娘,如何?”
拾尔擦擦嘴,气息间探到她身上浓烈的灵力堪比大师兄颂凌,但却绝不是与生俱来的,这倒让同为与生俱来灵力低微的拾尔来了兴趣。
“你是随我师傅扶桑来的这里弟子吧?怎会在此停留?”
对方依旧冷眼望着她,拾尔放下手中得糕点藏起阿玉,友好地上前,“不知仙友如何称呼?我叫拾尔,在这悬圃蓬莱已有八百年了,仙友有何想知道的,尽管问我就好。”
她依旧不说话,低头咳嗽了几声,拢了拢肩头的云衫锦缎,转头向内房走去。
阿玉探头,“还是冷性子。”
拾尔并不在意,“仙友,你是凡人吧……”
见她背影顿了顿,拾尔连忙上前抓住机会,“仙友虽周身灵气四溢,但掩盖不了凡人之躯啊……巧了,我与你一样,基本毫无灵根。”
“你也是凡人?”可算开口了。
“比凡人多了些寿命。”这算是拾尔最能得出手的。
她讪讪笑了笑,“长寿有什么好,这世间皆是些见不得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