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川也是惊讶,他虽与薛二不熟,倒也听说过薛二是京中许多闺秀的中意婚配对象。刚刚看薛二那样子,仿佛是对许正颐动了真心。薛家是王侯世家,以后婚配对象自然也是高官贵女,许正颐不过一富商之女,出身上比薛二低许多,竟入了薛二的眼。更不提康朝讲究男女大防,薛二又是出了名的乖巧恭顺,他们是何时相识,薛二又是何时动了心思,实在令人诧异。
韩川又不免想到自己日后的亲事,不是由皇上指婚就是由父母做主,自己是半分做不得主的,母亲又一意为他娶一户当地淑女,父亲也指望着再搭一门高门贵女,不由一阵黯然。走着走着,到了热闹的地方,原来是许多青年男女正在聊天,皆是衣饰华丽,富贵逼人。见是韩川来,立刻有人把他拉了过去。
韩川一看,许正则也在,他正与几个青年高谈阔论。薛二竟然也在,只是他一人闷闷坐着,并不愿搭理其他人。韩川微笑着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许正颐,心里居然有些失落,众人找他聊天,他也没什么兴致。
临近正午,忽然园子里吵闹起来,过一会,只见一对对太监捧着宫扇、漱盂、拂尘等物规规矩矩走进了园子,韩川知是太子驾到,赶忙跪在人群之中。今日早有耳闻,皇上感念徐老太师为国尽忠,且曾在太子幼年教导过太子,特派太子太子妃前来祝寿。
太子身穿杏黄色四爪蟒袍,仍是一派和蔼尊贵的气度,太子妃今日着意打扮了一番,身穿一身银红色衣袍,头戴一顶花钗礼冠,远远与太子站在一起,也仿若一对璧人。徐老太师见是太子前来,激动地老泪纵横。太子忙命随侍扶起老太师,携老太师一同入正堂内。
韩川正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忽然听得身边有极小声音在说:“小姐,你看太子太子妃,好大的风光气派。”又听得另一熟悉的声音也在用极小的声音回道:“你懂什么,这些也是人前风光,我看太子太子妃也不见得多么恩爱,皇宫深深,指不定多少无奈呢。”韩川一听,便知道是许正颐,不知她何时跑到了她的身边,听她老气横秋地说这些,不由得想笑。
只听那个丫头又说道:“郎才女貌,我们小姐以后嫁人,肯定也是这般风光。”许正颐装作恶狠狠道:“你再说胡话,我可就让母亲把你给发卖了。”韩川忍俊不禁,看向她们。许正颐发现了韩川在看她,竟一下子羞红了脸。随即,又抬起头,冲韩川笑了一下。这一笑于她并不如何,于韩川只觉得许正颐眉宇间皆是清朗光彩,说不出的风流蕴藉。韩川一时怔住,双颊一阵热意袭来,也对她们报之一笑。
因听说今日韩川也在,太子便让韩川进去陪侍。韩川刚一进去,便发现气氛尴尬,太子妃双眼微肿,太子面色惨白,眉头紧锁。而其余人等,皆面色惶惶,垂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