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那真是个堕神，还是你召唤来的，你觉得众神不惩罚你惩罚谁？”

这番话是有效的。

教皇被这个后果吓到，深吸了一口气，拿出破罐破摔的态度，坦白了。

“我，我其实……”

“……没有和神灵交谈的能力。”

家主锐利的眼神横扫过来，眯起了眼睛。

*

废墟是黑幕的正中央。芙洛拉看着这些冲天而起的毒雾，笑着说：“怎么？召唤灵先生这是生气了？”

“诶呀，你可真是的，叛逆也得有个度吧，还想杀了你的主人不成？”她昂起头，及腰的银发像一池星辰，在黑雾中闪烁。

“叛逆可不好哦，我的召唤灵先生。”

她调整心中意念，黑雾碰到她，就好像碰到一个圆形的玻璃球，就和刚才的那道屏障一样，怎么也穿不进去。

作为邪神，祂是真的震怒了。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祂一生气，那巨大的压迫感就逼得人几近下跪。

芙洛拉却一脸无语，她的能力让她对这个男人有了点抵抗能力，所以至少没跪下。

“拜托，你在神坛没学过吗？”芙洛拉啧了一声，“我以为你们神坛有个学校什么的……我是你的召唤者！你的主人！不是你想杀就杀的！神也是要有道德守则的好不好？！”

“啧，我跟你通俗的说一下吧，现在的情况就是———我，是你的主人，”她用手指指自己，一字一句好像在调教一个小朋友，“知道主人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就好像现在，如果我想让你回来———”

她笑着勾勾手指，笑中带着几分调侃。

她轻笑着看着被一股不知名力量拉回自己身边的召唤灵先生，接上自己的上一句话。

“———那你就得给我滚回来。”

*

教皇看见了荻纳斯家主扫过来鄙夷的眼神，可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人类里，其实很难找到真正能听到神谕的人。”他小声说。

“我参选的时候……骗了当时奥林匹斯山的掌权者。我说我听得见神的言语，看得见祂们降下的天象，也可以和神交谈。”

“没有人可以验证我说的真假与否。来到这座山之前，我是个渔民，我能分辨出来即将到来的天气，所以在我预言了两次暴风雨后，人们都信了。”教皇说。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神明根本不需要人类的存在，可祂们确确实实给予了人类食物和资源。”教皇远远望着没入黑色的天边，叹了口气。

荻纳斯家主没有对此做任何评论。

“神爱世人，众生为大。这是教义里的一句话。”家主只是这样提起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神爱世人，众生为大。

赞美众神，神明伟大。

漫天的星辰被吞进黑幕，高耸入云的神像暗淡无光，表情若喜若悲，慈悲为怀，悲悯众生。

———可又好像，在虚伪轻笑。

*

前任邪神，前众神之敌，现堕神之主，低头看看自己被一个人类女孩揪着的衣领……

……然后陷入了无尽的自我怀疑。

嗯，和祂想象中的情况不太一样。

祂本以为自己拿的是邪神归来复仇的爽文剧本，可是发现一到这个人类女孩身上，画风就开始清奇走偏。

啊喂！啊喂喂！！

虽然祂承认，光以人类审美来说，这个小女孩长的确实好看，但……

召唤者？

如果指的只是把祂叫醒的话，这个召唤者的权力会不会有一点大？

还是，亿点大？

芙洛拉可不知道这位前邪神在想什么。她的想法很简单，因为这个召唤灵不听话，不仅一出场就炸裂全场（真正物理意义上的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