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跟卞丞越缓和关系,却没想到因为一个小插曲,导致越来越僵,僵到没有任何交谈。
直至家宴结束,他疏离又周到地送他们上车离开,过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的心里好像过了一遍春夏秋冬,最后停在了冬季,跟他关系也似在慢慢走向冰点。
很突然,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回到水墨居,坐在床边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满脑子都是他这个人。拿着手机,拇指指腹在屏幕上缓缓地滑,根据每一个时间点的聊天记录,去想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字眼背后可能代表的意义,蛛丝马迹的推究冰点源头。
完全找不到,是她太敏感了吗?
隔天早上,佣人们忙前忙后,慕老爷子在园子里打太极。
卞丞越六点五十分到水墨居,阿斯顿马丁随意停在主楼前。慕黎也昨晚睡的迟,醒来晚,换好正统制服下楼,红色的丝绸领结拿在手里。穿过拱廊,看到客厅里的人,怔住,停在壁炉前。
客厅三面都是玻璃墙,厚重的帘幕挽起,两边侧窗敞开着,风从外面灌进来,纱帘随风轻扬,将茶几上青花瓷里盛开着的秋樱花吹得花枝乱颤,空气满是安静的花香。
卞丞越半躺在长软矮椅上,长腿抵着地板,阳光像金丝绒一般,被细纱帘过滤之后柔柔地落进客厅,洒在他的身上,仿佛被镀了一层金边。
他的五官深邃,略带西方人的立体刚毅,唇很薄,嘴角天然上翘。他和她穿着一样的白色制服衬衫,上面的绣着校徽标志,领带松松地系着,脑袋歪向一侧,很招人的慵懒随性,额前的碎发落下,眼睛闭着,眼睫很长,浓密的像一支待发号施令的黑凤翎。布偶猫被他抱在怀里,睁着圆咕噜的蓝眸看着他,又高冷又萌。
他真的是一个帅得很可以的男生,遇上他这样的人,动心总是在所难免的,看他一眼,心跳就错乱了一拍,意识和思维都在摇晃游走。
七点三十分,落地钟咚咚敲响,杨姨和Nino端早餐出来,慕老爷子拿着一份当地时报走进大厅,也是在这一刻,卞丞越疲惫地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布偶猫跳下沙发,窜到慕黎也脚边。
慕黎也弯腰把布偶毛猫抱起来,顺着毛摸了两下,卞丞越朝她看,主动跟她打招呼,淡然得自然:“早。”
这一声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消解了昨晚困扰慕黎也的种种情绪,唇角上扬,语气不自觉就傲娇了:“你怎么过来了?”
卞丞越站起身,左手按在脖子后颈活动着颈椎,懒散又正经道:“奉圣旨来接你上学。”
慕黎也撇撇嘴,“……你还真听话。”
他笑,日光拓上他眼尾,含着一种浅淡的讥讽:“还行,没你乖到让人想颁大红花。”
“……”
“行了你们俩,过来吃早餐。”慕老爷子出声催促。
时间不早了,两人没耽搁,一前一后往餐厅走,途径品酒室,棕红木门半虚掩,酒香溢到了餐厅,慕老爷子闻到味了,严肃地板着脸,问:“你昨晚偷喝酒了?”
大理石圆形桌上摆着丰富的菜式,站在桌边慕黎也扫了眼,卞丞越拉开她身后的椅子,她顺势坐下,说:“画画没灵感,就喝了一点。”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慕老爷子老生常谈地说,“艺术家的道路都是越险阻越崎岖,越能创作出好作品。你光喝酒找灵感有何用?不如空闲之余,让少执多带你出去看看充满生息的社会画面。”
后半句很明显有暗示提醒的意图。
慕黎也的视线立刻转到了卞丞越身上,他坐在她右侧,眼睛里有些轻微的血丝,没什么精气神,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三明治,腮骨微微地动着。
慕老爷子点到他时,他听出这意思来了,对此没有表现处反感情绪,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神识游离的样子,反应却很快,说:“这学期我会选修美设课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