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没了庸碌的人潮。
只往下看了一眼,就抬起眼看卞丞越。
他离她不远,单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她在给卞老爷子打电话,立在风中,单薄的黑色连帽卫衣紧贴着他的背,勾勒出流畅利落的线条,后颈处的棘突清晰而明显。
他个子很高,肩宽且平直,工装裤裤脚束在黑色马丁靴里,衬得一双腿又长又松散。地灯昏黄,像是从萤火虫身上散发的暖,风吹得枝叶淅沥沥响,他整个人融在光晕里,身段直挺,月光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挂了电话,他转身正视她,她双手握着秋千吊绳,衣袖往下滑,露出一截白瘦的手腕,腕上带了一条淡金色的链子。
秋千在微风中摇摆,弧度不大,一只白色的孔雀朝她走过去,花圃上的灯串星星点点的光影映着她,皮肤很白,一头顺滑的长发披在肩前,一半被发夹别在耳后,柔嫩饱满的耳垂上戴了只设计简约不浮夸的耳钉。
她长相偏向端庄大气的高贵美,脸上经常带着笑,却明媚得冷艳,眼睛尤其漂亮,眼神独特到无可复制,无声无息透着股高傲冷淡的劲儿。
她的穿搭风格不固定,完全是随心情,随场合,今天她穿了一套薄荷绿套装裙,外套没系上扣子,露出里头一件白色纱质的衬衫,蝴蝶结飘带被风吹得飞扬。
本就很清新的颜色,被她雪白的肤色衬得更浅,看起来温婉又清媚,整个人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给人的感觉是无声电影银幕上阅历不深的少女形象,与她那副高高在上,藐视苍生的倨傲神色,构成了一种矛盾又和谐的气质。
慕黎也用脚见抵住玻璃地板,秋千停下,瞧他:“你有话想跟我说。”
“你转回安多佛没有任何意义。”
“打扰到你和你女朋友了?”慕黎也问出这句话时,心里不太好受,莫名的觉得浮躁。风吹得肌肤冰冰凉凉,她不再看他,盯着花丛旁那只孔雀。
卞丞越静站着,她没听到回复,一次轻微的呼吸后,似笑非笑:“卞丞越,我跟你青梅竹马,认识十几年了,口头上又有婚约在身,虽然不太正式,但我们三家人都当真了。我之所以一直忍着不去问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在外面乱搞,就算有喜欢的人,以你的作风,肯定会在给她许下承诺之前先解决我与家中长……”
“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卞丞越截断她的话,语气淡凉,“慕子奈,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嗯哼?”慕黎也很快又抬头,继续追问,语调柔慢,“那……程京晚是你的追求者?”
连续和同一个人传了两年的绯闻,各路照片传得遍地开花,就连从不关注校园八卦闲事的慕老爷子都听闻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任谁都不信他们之间有什么干净的关系。
卞丞越并不隐瞒:“她是我生母的继女。”
听到这个答案时,慕黎也是眼内的情绪立刻转为惊讶,怔怔地看着卞丞越。从小到大,她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生母,一次都没有,她也没想到他还跟他的生母有联系,随即她第一反应想到姨父姨母的婚姻状况。
从秋千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身上那股柔和温软的调调消失得干干净净,那仪态是掩饰不住的冷傲:“你的生母在美国?我姨母知道你们有来往吗?”
卞丞越低头看她,黑色的碎发落在眉间,坦诚地道:“她一直都知道,我也跟她谈过。”
“我外公说姨父姨母的婚姻出了问题,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生母?”
慕黎也这一句话没控制好情绪,声声都是质问,卞丞越始终没有多么大的表情变化,仍是一副没心没肺,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他不紧不慢地说:“这问题你应该去问我爸。”
慕黎也没话了。
这个问题暂时不好深究,她不清楚他对他生母是持着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但不难猜,就算是耳鬓厮磨近两载的夫妻,也抵不过割不断切不尽的血缘之情。
本以为可以借着今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