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慈特意选了条人少的小道走。
主视频删掉后,二次转发和发酵的视频都被下架,热度较高的词条也被其他话题占去,尤慈知道是辰士柏。
她呼吸的频率没有任何改变,眼睛一闭眼泪冷不丁地垂直落下。身边经过的路人,穿梭在枝叶之间的风,耳边肆意作响的蚊虫...此时,一切都是她情绪的催化剂。
尤慈向来习惯自行消化负面情绪,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个人情绪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更何况坏情绪容易传染。
十字路口,尤慈的余光瞟见个熟悉的人影。辰士柏一身休闲装站在榕树下,年龄看起来和旁边的大学生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多了一股沉稳的气息。
辰士柏正低头看着手机,估计又在处理什么紧急文件。别说女生,路过的男生也都多看了他几眼。
尤慈稳定了情绪,第一次主动地走向他。
在尤慈打招呼之前,辰士柏先抬头了,“哭了?”
尤慈性格不扭捏,有什么就说什么,揉了揉眼睛,“明显吗?”
“不明显,我猜的。”
靠!又被摆了一道!尤慈真想给辰士柏来一拳!
辰士柏偷笑,“带你吃饭去。”
尤慈走到他前面,步伐越来越快,“不要,我想回家。”
她是真的想回家,想打开一部关于旅游的纪录片,边吃着大号桶装的薯片,然后躺在床上幽幽的睡去。
辰士柏这种车不离身的人竟然把车停在了校外。
他们漫步在校园里,经过操场时,听到有人在唱歌。尤慈扭头,微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流畅的面部轮廓,她的嘴唇动了动,问了一个无解的问题:“辰士柏,你快乐吗?”
当物质欲望和精神欲望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后,快乐的阈值点将会无限上涨。
所以,尤慈的美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是那种天生自带的矜贵和松弛。
辰士柏没有回答尤慈的问题,因为他情绪的高低起伏,全是由面前的这个女孩决定。
印象中,尤慈一直是那朵独立且自强的高岭之花。他第一次看到女孩如此脆弱的一面,仿佛卸下所有装备,赤裸裸的把一切展现在他面前。
如果说之前是占有欲作祟,那现在他就是单纯的想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并且,不求任何回报。
上车后,尤慈顺手给辰士柏递了颗软糖,他接过时,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问尤慈:“你知道为什么蚕宝宝很有钱吗?”
尤慈正系着安全带,抬头一脸懵的看着他。
辰士柏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它需要结茧(节俭)。”
空气凝固了好几秒后,尤慈终于笑出声来。她并不觉得这个冷笑话好笑,戳中她笑点的是辰士柏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个段子。
车开进翠园,尤慈还在憋笑。
辰士柏忍不住,“不是,有那么好笑吗?”
“你刚刚是想逗我开心吗?”
“不然我无缘无故说那种话干嘛。”
“很好笑,谢谢。”
“我知道是我有人格魅力。”
尤慈“切”字还没说出口,就透过落地窗看到爷爷尤霖在客厅,唇角上扬的弧度立马放平。
“往前开一点把我放下来吧。”
辰士柏照做,踩了油门继续往前开,“事情别憋心里,找谁说都行。”
辰士柏能看出尤慈是个心事很重的女孩,好事坏事都爱自己扛着。有时候,他不知道该说尤慈是傻还是太过心善,明明精明得半死,却总爱在清醒中助人害己。
他并不想改变她的性格,只想让她开心的做自己。
辰士柏把尤慈放下后,尤慈让他早点回家,自己要坐这吹会儿风。但辰士柏还是开到了路口拐角处停下,直到看着尤慈踏进家门口他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