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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小区的路灯灭了。

半个小时后,尤家右侧方的保姆房燃起灯火。

尤慈翻了个身,感觉自己脖子那块有点紧,应该是落枕了。缓缓地睁开眼后还有点迷糊,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肩颈,忍不住“嘶”了一声。

辰士柏在草坪的压边条上,整整坐了两个小时,他就这样等着尤慈自然醒。

辰士柏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就见尤慈准备下车。

或许是刚刚抽了几根烟,音色有点低沉,“别动。”

要忽悠尤慈,选她醒来的那十分钟是最容易的。

“落枕了?”

“应该是有点。”

辰士柏勾了勾嘴角,有点坏意的提醒她,“我上手了。”

尤慈侧对着辰士柏,听到他这句话,用力地转了下身体,本来带有疑问的语气,瞬间因为疼痛变成感叹词:“啊!”

辰士柏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与大拇指呈平行,看准尤慈肩膀上的穴位,摁了下去,“忍着点。”

他小时候不少看泰师给梁闵虹推拿的动作,学习能力强,看多了自然就会了。

辰士柏的手法很硬,尤慈咬着牙坚持着,疼是疼了点但确实能感觉到放松了不少。

“真忍着不吭声?”

尤慈不理他,这个点连片叶子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结束后,尤慈绕了绕手臂,神了,至少恢复了五成,“治疗费也一起转给你好了。”

辰士柏撑着车门弯着腰,身上那股清淡的檀木萦绕在两人之间,“那么爱给我转钱,是要包养我吗?”

尤慈对上辰士柏的视线,琥珀色的眼珠子里能清晰的看见自己倒影。

手心里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她下意识地抿起了唇。

周遭安静的氛围被一阵开门声打破,吴嫂提着大号的dior印花手袋,准备上超市购买今日的食材。

尤慈立刻从座椅上往下滑,不让吴嫂发现她的存在。

半响,她悄咪咪地问了句:“走了吗?”

辰士柏别开身,让她自己看,院子里空无一人,她趁机从辰士柏的手臂下溜走,开门的瞬间,她想说一句憋了很久的话。

辰士柏看尤慈的手徘徊在门杆上,他以为尤慈又要说什么拒绝的话,干脆先发制人破局,“想好了再说。”

尤慈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说出“再给我点时间”。

有些话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地没能说出口。

三月,乍暖还寒,缱绻的春光中,万物都在安静的绽放,晶莹剔透。

大四毕业生比其他人晚开学一周,开题答辩过审后,班里的同学都在赶制着各自的毕业作品。

展区的位置是靠抽签决定的,从现在到五月份都是他们准备的时间。江大包容性很强,只要不上升到政治问题,展区任由学生发挥。

秦挽藤最后锁定的主题为高阶珠宝。也就是把近几年高奢品牌的珠宝系列,用高清图展览出来,再配上些自己对设计理念的理解。做起来简单,又讨资本家的欢心,明显就是冲着最后校董会的投资去的。

江大的策展系每年都会在毕设中,选出一位共同认可的主理人,进行长达五年的艺术家投资。五年里,你做的任何艺术行为,资本家都帮你买单。五年后,你是炙手可热还是无名小卒,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柳苓子约着在学校的咖啡馆里自习,尤慈拿上画稿和几支2B铅笔从教室出发。

展区的内容在假期的时候都想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平面设计图的概念给草稿出来。

教学楼的走廊里,同系的学弟学妹很多,尤慈能感受到自从自己在网络上小火一把后,大家看她的眼光都开始带有偏见。

尤慈一向行事低调,导致四年来几乎没人知道她的背后是尤氏集团。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狠狠地否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