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落在此地,就像笑言,苍祝却难作笑,“她在咒你,皇姐就这样任凭她咒你吗?”
“厌胜是穷途末路的手段,多是怨妇喜欢,”苍婧可以想象的出,苍慧已然记恨到了痴狂,“可她仅仅能用些无用的手段了。陛下都把她囚困在府了,不许任何人去看她。”
苍婧提醒了苍祝,他一瞬失神,“是啊,朕差点忘了,她不能见任何人,那她又是如何裱了那画送出去,”苍祝转而道,“让严秉之去见她吧。囚得住她的人,囚不住她的贼心。她今日用针,明日又要用什么,今日咒你,明日又要咒谁。”
“陛下是怀疑太主在咒……”苍婧上步急道,“萧夫人?”
“她能为保女儿皇后之位,联合旧臣杀皇姐和萧青。难道会单单咒皇姐一人吗?以她之心,定然暗藏诸多毒术,朕要把她的那些勾当都翻出来。”
宫巷里行出了一身皇袍。苍祝一意已定,唯是苦了那得召而来的旬安太守。
皇令在上,由圣泉宫的掌事官端着,等待接令。严秉之相跪地上,还在倔着。
苍祝站于他身前,俯看道,“听明白就接令吧。”
严秉之僵持道,“可是说好我不查人的。”
“这是查案。”苍祝解释道。
严秉之哪里信这个解释,转眼就嘀咕起来,“明明是查人,非说是查案,骗人。”
什么时候这呆愣的傻子难骗了?苍祝不作掩饰就作威慑,“你知道的太多了,不差这一回。”
严秉之尤若被强塞了一口饭,噎在了嘴里,一时无法反驳,“那……那我病还没好呢。”
“你红光照人,近来笔录都尤为生动,定然过得滋润,能有什么病。”
严秉之只能接了圣令,出了圣泉宫抬头一望天。叹这最近的日子都不太吉利。他戳了戳他拿的圣令,直往太主府的方向而去。
苍慧对严秉之而言算故人了,每回相见,都为查办。即便官职有变,可也没有什么物是人非,反而是一见如故。
旬安的太主府迎来故人的查办,苍婧隐约感觉到一场动荡即将发生。
苍婧本想去次昭阳殿,但以刚才之势,苍婧还是收回了脚步,独自离宫。
此日漫漫,苍婧一人弈棋至夜,此棋还是个残局,是萧青和她下到一半就停下的。
如今做了两人之棋思,苍婧的神思仍然难以聚集,皆为太主府里的事牵动着。
“长公主,有故人前来。”管家又携一人前来。
那人穿着黑色斗篷,踏着夜色。灯火通透,将人的脸也照亮,来者就是孙敖。
苍婧一指上抬,瞥望窗外,此意示意管家让外面的家兵都准备好。
管家撤出,孙敖就道,“我想不到,今天来府的竟会是太守。长公主倒是不愿插手,”孙敖为苍婧的优柔寡断而惋惜,“不过不要紧,我还是为你们铺好了路。”
孙敖的声音很是沙哑,眼睛红肿,像是刚刚痛哭流涕过。
“你为什么希望我去?难道那副画……”
“不错,画是我送出去的。这厌胜之术她早已招来,我提议她不如这样试试。”
苍婧未离坐塌,在灯火中细细一观孙敖。今日相见,已是多半不识他。胡须未剃,徒有沧桑。掐指算来,他也不过二十一岁,还是个年轻少年,却再不见朝气。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给本宫一条康庄大道吗?”苍婧一身素衫尚且清寡,衬得她雪白之肌凭增严酷。
孙敖道,“天下皆知,帝欲立新后。但我知,他怕被天下唾骂,下不了废后的决心。可只要旧后废除,还愁新后不立吗?”
“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苍婧低愤道。
或许在孙敖看来,这是大好时机。但苍婧在此事上,未能如孙敖所料。
“事到如今,箭在弦上,长公主即便不动手,也必须收下此礼。”
窗外安静无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