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英叔伯到底还藏了什么手段。”
苍婧没有得到回应,那章子英竟然当场打起呼噜了。
他倒头就睡,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然苍婧却有几分累了。一连几日下来,寒冷难顾,只有疲惫,便靠着门眯上片刻。
这一睡不知何时,吏府牢内又有一盏明灯起,晃了眼睛。
苍婧睡得轻,很快就被灯惊醒。
来者是严秉之。
“长公主,朝堂问审了。”
苍婧松了口气,“终于来了。”
严秉之打开了牢门,白色的绷带缠在他右掌,无比醒目。
苍婧一眼就看到,“严吏长为何受伤了?”
“没什么,只是记不了东西了。”严秉之笔直地走着,活像个木桩。
今日的朝堂已非昨日。苍婧踏入时,视野所及已有清净。这里除去了很多杂碎,这里有许多章子英所荐有为之士。
初见贤士,一身囚服,苍婧多少觉得丢脸。但且无妨,在这朝堂,她还是觉得挺自在。
是李合难做人。没了一帮狗腿子,李合只能亲自上请,言之恳切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长公主不仅人命在身,还与丞相同谋,不知有什么阴谋。”
李合急切,苍婧却是慢吞吞地行礼,行罢礼才道,“舅父先别急,吏府的案录陛下还没阅呢。”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苍婧显然感觉李合看她比庶民不如,才趾高气扬。
一身囚服在身的长公主,没了那些金银物,看起来就显得软弱不堪。李合站在了高处,就迫不及待要把她踩死。
严秉之带伤呈交了案录。苍祝一阅,先看了眼严秉之,又望向苍婧。
李合背手在后,虽不耐烦,但仍故作镇定, “怎么了,难道严吏长查到长公主的祸事了?”
“案录记,奶娘名胡亭,家住乐阳瑞家村。与太后同村。”苍祝念道。
李合脸色一变,“什么瑞家村?”
“瑞家村舅父不知吗?本宫的奶娘是太后亲自挑选,她说与太后是同村人。”苍婧接着道。
胸有成竹,成竹却散。李合心中猜测,莫不是又上了苍婧的当?
“难道长公主杀奶娘,还是因为太后?”李合试探道。
苍婧一笑,眸中无光而深险,“本宫杀她,当然是为了太后。”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合已是心慌。
“因为她说,本宫非先帝之女。”苍婧扬声道。
此言一处,满朝皆惊。
“长公主非先帝之女?这怎么可能。”
“长公主与陛下眉眼相像。长公主若不是……那……”
那就是太后辱没皇族血脉的大罪。
堂间碎语纷纷,李合不堪容忍,怒道,“这是一派胡言,长公主当然是先帝之女!”
“是啊,可奶娘非说太后当年怀有身孕入宫。此等污蔑太后,污蔑皇族血脉之事,难道不该死吗?”苍婧笑问李合,明眸之下,早无和善。
李合毫无胜机,唯道,“她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那被抓出来的什么小厮,与诽谤太后之人同谋。舅父说说,这到底是谁与谁密谋已久?”苍婧又问。
李合自也答不出,一张脸苦透了。
苍婧笑容转为苦涩。回忆一旦被激起,就是深渊巨口,根本无法逃脱。
那一日,孙府的毒同样出现在胡亭的手里。
苍婧就在帘后,看着胡亭蹑手蹑脚地踏入,看着她拿着药粉犹犹豫豫。胡亭最终还是打开了药粉,拉开了被子。
被子里只有一叠枕头。胡亭微骇,身似死尸难动。
埋伏的家兵冲向了胡亭,周围宛若凝固。药粉洒落一地,白花花的若银屑。胡亭可以成功,如果苍婧睡着了。可苍婧只是在等她罢了。
“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