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会照顾好爷爷。你也得好好的,没事儿的话回家看看,我在家里等你。”
说完,他提起地上大包小包的行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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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包揽了家里所有的活,他也不让爷爷动手去雕木。
“爷爷,城里人到六十岁就退休了,你也该退休了。”
陈最以前总是不爱干木活,爷爷让他学什么他都拖拖拉拉的,几乎每次都是爷爷在后边儿逼着他做。他之前想的是反正时日还长,这一辈子就让爷爷慢慢教,他就慢慢学。
而如今他每天都埋头雕木,也许是这样的原因,手艺突飞猛进。也许是生活的担子重了,他每隔几天都能雕好一个极其精美的木雕,一雕完就可以拿去集市卖,还能卖的一些钱。
他这么拼命的原因,是来源于他的害怕,只有一直做一直做才能平息这种害怕。每当爷爷一夸奖他可以出师了,可以当家里的顶梁柱了,他就会很开心。
偶尔他也会走很久的路,躲在树后面,去看金楠木过得好不好,矗立在眼前的大房子总是会让他吃一惊,这么大而豪华的房子竟只是王家暂时性的住宅,简直暴殄天物。可是他要有多努力才能买这么大的房子,让爷爷享享清福呢?如果可以的话,他总是幻想着,金楠木也会在他那栋大房子里。
越想到这儿他不知道怎地,心里那块石头就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开心了。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从前,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该有多好,家里有爷爷有金楠木,他可以永远不用长大。
他看着手里的木头发呆,眼前的这个还是家里储藏的老木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加上王年他们拿到对森林植被的开发权,他们这些曾经可以无忧无虑上山里采着无穷无尽的资源。而现在可笑的是,他们都没有权利了。权力握在王年和王氏集团的手中,他们将山林围绕起来,不让镇上的人随意采伐。这是他们控制林安镇的第一步。
第二步是给林安镇的人一个岗位,实现人均有事儿可干,其实就是给林安镇的人洗脑,让他们志愿替王氏干事儿,没有其他闲暇时间再去琢磨自家的传统手艺。
第三步,工厂直销代替所有手工艺品,拆掉林安的古建筑,全面开发一个冠以他们名字的旅行地。很多人都觉得天上掉馅饼,他们突然获得了这么好的机会,有个稳定的工作,有工资,还能住新房子。殊不知资本都在王氏集团手里累计,他们才是在终端利用林安镇暴利的人。
而林安镇大部分人还活在泡沫营造出来的梦境里。
陈最摇摇头,但总得让他们这些不合群的人活下去吧,他们控制了森林不让人进去,那他们做木工的还能从哪里取原料呢?
他叹了气,背起背篓就出门往山上走去。森林植被都被围起来了,像以前光明正大的上山都成了过去式,现在不管是上山干嘛,也只能偷偷摸摸上去。
他们住在林安镇的中心,往山里走要经过一段路才能上山。现在白天,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路上积了很厚的灰,只要风一吹过,灰尘都能被卷起几尺高。之前街上街道干净,不论什么时刻都热热闹闹的,人们走来走去,相互问好。
如今,很多年轻人都进了王氏工厂给王年当苦力,只留着行动不便的老年人在家里。
陈最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习惯了路上的这种空旷。似乎他从街头走到街尾和在家门口坐着一些邻居乡亲们打招呼的事情发生在很远的过去。
越往山里走,人烟越稀少,灰尘也大。有些人家门口停着摩托车,看上面堆积着的灰尘就知道很久没有人移动过这辆车了。
而且奇怪的是,离山脚近的很多人家都紧闭着门窗,一点人烟味都没有,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他听温川说起过,镇上好多人拿了搬迁户的钱早就搬走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边的地方。
他往前走看见一座两层楼黄棕色的房子,木头们上面挂着一把很大的锁,上面同样堆积着很多灰。他上前拉了一拉,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