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吗?”
“……”
“我在问你话,风筝好玩吗?”
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将他裹挟了起来。似乎连风筝线也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嘣的一声断了开来。
获得了自由的风筝在空中晃荡了几下,接着便被冷冽的早春的风带去了不知何处。
“那可是见鹤最喜欢的一只风筝,你怎么能将它放跑了?”
“我去把它找回来。”
“昨日下了雨,外头的地上都还湿着,你就是真的能找见,那风筝也早就沾了泥泞,不能用了。那样的风筝,见鹤怎么还会喜欢?”
“那……”
“罢了。一个风筝而已,我再给见鹤买就是了。”游旭施施然从院中走过,“只是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事。”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和尊贵的郡主一起玩?”
游梦龙愣在原地。他愣住自然不是因为那些早就已经熟悉的冷嘲热讽,而是游旭居然没有将他抓住打骂一顿。这令他很不习惯,甚至有一丝恐慌。
不是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吗?
当天夜里,游梦龙就知道这事妖在哪里了。当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猝不及防地袭来之时,他无师自通地领悟到这就是母亲对他的惩罚。
不会留下痕迹,不会留下话柄,甚至日后还能在人前留下一个——乐阳郡主身患癫疾的印象。
一定会有一天,所有人都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乐阳郡主,日后怎么继承乐阳侯的位置;所有人都会觉得,如果他因为癫疾死去,侯府的小女儿成为乐阳郡主,这才是一切最好的结局。
他是个男孩,他生来就不配当这个乐阳郡主。可这难道是他求来要来的名分吗?是他哭着喊着不惜当一个女儿,也要当这个郡主吗?
他从来就没想要消受这“福分”,可到了现在,为什么他好像已经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为什么他好像生来就带着一身的错、一身的孽?
而他究竟,做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