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了辞去伴读一职的请求。
彼时延王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疲惫,她单手支着额头,听完游梦龙的请辞之后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好。
“难不成你是怕了?怕留在烈儿身边会像今次这般遇上危险?还是怕我责问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烈儿?”
他无法从这位母亲的语气之中推断出任何情绪,他将身体贴伏在地上,好不容易才说出那个酝酿了好几日的答案。
“那名刺客的目标,是我而非殿下。”
乐阳侯不能在府内明下杀手,延王接游梦龙去京城,反而给了她杀人灭口的机会。只是那个精挑细选的刺客,没能把握住这个短暂的机会。
他就这样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囚困他七年的侯府。去时至少还有姆妈陪伴,来时独剩只身一人。不过他已经决定要一个人在那个地方活下去了。
在皇宫伴读的时候,他通读暗记了许多书物,其中便包含《本草纲目》、《百草经》之类。为了防止游旭再动了毒杀的念头,他开始定时定量地服用各种药物,以培养身体对毒的耐性。
他学着控制眼神和情绪,在游旭面前千依百顺,好像除了去死之外他可以听从她的任何不合理的指示。
他学着讨好和笼络下人,暗自摸清了他们的性格,对有的人撒娇,对有的人诱惑,对有的人谄媚,对有的人贿赂……
渐渐地,他觉得游旭似乎已经打消了要让他从这世上消失的念头。
“阿姊,今日娘亲不在,你陪见鹤玩一会儿可好?”
一日,游梦龙在自己的房中读书,门口突然传来软糯的童音。他抬起头,年方四岁的游见鹤正踩在房间的门槛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光影模糊之中,他恍然以为自己又见到了那个如同焰芯一般的孩子。
自回到乐阳以来,已经过了三年,那时还被裹在襁褓里的游见鹤如今已经快到了他记忆中的高烈的年纪。
过去他还渴望能与这个小自己许多的妹妹亲近,可游旭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因此他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实际上相当淡薄。
不过对于游见鹤这个被宠坏的孩子来说,无聊是比疏离要严重许多的事。所以当游旭不在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她就溜到了阿姊的院中。
“母亲会不高兴的。”
“可是现在娘亲不在呀,不让她知道就好了嘛。就陪见鹤玩一会会好不好?”
“若母亲知道了,最后受罚的是我,你当然无所谓。”
“娘亲不会知道的!就算她知道了,见鹤也会帮阿姊求情,让娘亲不要罚阿姊的!”
游梦龙放下书,微微皱了皱眉。这话说得实在恃宠而骄、有恃无恐,挑动了他一直在试图学会麻痹的神经。
可是那一日,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妹妹的请求,或许是因为有一个瞬间她令他想起了高烈。起先,他给她在房中念了一会儿故事,她仍说无聊,便又被硬逼着去外院放了风筝。
风筝的线由他握着,游见鹤在院中追着风筝跑来跑去。彼时春寒料峭,可他意外地觉得感到一丝温暖。
游旭回到府中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游见鹤追着风筝满园子跑,而游梦龙悠悠站在一旁的景象。
“娘亲,你回来啦!”
看到游旭,游见鹤立刻抛下了风筝,扑到了母亲的怀中。游旭亲昵地将小女儿抱了起来,轻轻顶了顶她的额头:“看你跑得满身是汗,这么冷的日子,到时风一吹便要着凉,快去用热水洗一洗。”说着便立刻让人去厨房烧水。
游见鹤一蹦一跳地跟着仆人去了浴房,一句话都没有提及自己与阿姊在院中玩耍的前因后果。
她应该是忘了。又或者,她从来不知道那个待她温柔又和善的母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会变得多么残忍和可怕。
游梦龙呆呆地站在院子里,风筝还在天上飘着,他却找不到将它收回的时机。
“风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