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月倒是好些了,不再整宿整宿哭闹,夜里也能睡个安生觉。” 对于带孩子这回事儿,谢清琰完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为了带好他,他这个一峰之主都快退位让贤了,走哪孩子抱到哪,终日扎堆在一堆育儿典籍里,好在念念修为已至第七境界,实在是喂不下去吃的东西,按时输送些灵力也可保命。 就是孩子可能冥冥之中知道抱着自己的不是爹爹娘亲,每日哭闹不止,尤其是到了晚上,谢清琰每晚都要抱着他在屋里来回走动哄着,一停下来,他就哭得撕心裂肺。 师兄弟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又开始长吁短叹。 缓了缓情绪,谢清琰道:“听景涵提及,他父皇,母后与大舅舅不日便可到达瑶山,不知道他们的到来能不能起到些作用。” 这些人全是季明阳最爱重的家人,祁掌门难免抱有莫大的希望,“应该会有用的。” 坐了不到片刻,谢清琰又拎着剑匆匆离去,生怕小祖宗睡醒了找不到人再把嗓子哭哑。 卧房内,遍地狼藉,字画,衣物首饰,兵器法宝,灵石宝玉,空的酒坛,扔了满地。 季明阳怀中抱着楚夕最喜欢穿的那件衣裙瘫倒在地上,醉得昏天暗地,日月颠倒,不知今夕何夕,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勉强压住思念成狂时的锥心之痛。 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结束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可他不敢这么做,他若是这么做了,楚夕一定不会原谅他,而他也过不过自己心里那关,亲手杀死自己与楚夕的孩子。 他抱紧了怀里的衣服,衣服上属于她的淡淡清香也早已消失不见了,但是那些曾经的记忆却如潮水般不断地涌向他的脑海中,记忆每多一分,他身上的疼痛也就多加一分。 楚夕是他生命中最耀眼的光,倘若他不曾得到过那束光,那么他可以一直在黑暗中忍受,可是那束光照在他身上那么久,失去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忍受无边无尽的黑暗了。 他躺在地上痛苦地呢喃,“夕夕……夕夕……我好想你,那么久了,我怎么一次都梦不到你?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呢……” 神志越清醒,他越是无法忍受相思之苦,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扒拉不远处的酒坛子,翻了一遍才发现又都空了。 他头痛欲裂,刚才的举动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连偷跑出去买酒的精力也没有了,扑通一声躺在地上,抬起手臂盖住双眸,绝望又无助地抽泣起来。 “阿彦。” 季明阳蓦地停止哭泣,僵住身体。 房内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生人的气息,他复又麻木地放松身体,嘲讽自己如今已经开始出现幻听了。 一道叹息声清晰地传入他耳中,紧接着让他日思夜想的声音再次传来,“阿彦,我回来了。” 不是幻听,是真实存在的,这瞬间,他便起死回生。 前所未有的惊喜冲击得他四肢百骸都在颤抖,他手脚发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那个让他万念俱灰的人正蹲在自己跟前。 较之以往更为美艳妖娆,红衣似火,容华绝代,那双湖蓝色的美眸中蕴满心疼。 眼前之人长相确实是他的夕夕没错,但周身气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他的夕夕双眸的瞳色并非全是蓝色,这女子却是一双璀璨夺目的湖蓝色眸子,额间一朵形似桃花的花钿。 他豁然记起皇宫那场意外,眼前的楚夕,是她灵魂状态下的模样。 所有喜悦霎时间从他心头褪尽,他惊惶失措想要抱住眼前的人,然而向她冲去的身体扑了空,摔倒在地上。 他慌忙转过身去抓眼前的人,双手毫无意外一次次从她身体上穿过,什么都抓不到。 他再次深陷绝望,“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夕夕……你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