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做得什么?偏偏世人总会用可怜来作为慰藉,无论那是大平的公主,还是有了身孕的美人。
外头的喜讯传遍了,苍祝却不再来了。
萧如丝躺在床塌,空空的殿里愈发能感觉到小腹的跳动, “原来他与冯千娇有这样的约定。”
念双回来了,对萧如丝摇了摇头,尚提了些酸枣回来,“卫君给美人带了些酸枣,他说不知美人好什么口,眼下只拿到些酸的。”
萧如丝本是些欣喜,又挥之而去,不禁拽紧了被褥,目光空洞,“他人呢。”
“公主出宫的时候面色不大好,他偷偷跟出去了。”
萧如丝哗然一笑,“那就再赌一回。”
念双替萧如丝拉了拉被子,“美人到底在赌什么呢。到头来这个孩子也是生不下来的。”
“我叫他来此一遭,若什么也不曾留下,岂非毫无意义。”
夜深而人静,愈是乱人心。
或许是因为公主府太过清冷了,清冷的叫苍婧感觉不到一点生气。所以她叫上程时献的面首十多人,为她欢歌,为她奏乐。
年轻英俊的男子诉尽世间美好的恭维,她一人独坐亭间,遥望萤火中的含笑。
乐起华章,说女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此乐一响,苍婧便看到十二岁的她被推入娇辇。
他们也是这样唱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注:出自诗经《桃夭》)
辇车外的人个顶个得高兴,辇车里的人心如死灰。
随着乐起声声,酒坛碎裂,苍婧仍不解气,又拿起一坛扔出,“谁让你们弹这首,都是骗人的,本宫不要听!”
片刻静谧,她愤愤拍着面前的案,“倒酒!”
四周人这般多,却是无人敢进,铺满了含笑花的亭,幽静而清远,这座府邸骄纵蛮横的主人孤身长望,她得身影如划开夜色的哀鸣,于月色中更似飘摇,“桐之沧沧,火树成灰。避子于遥,恶兆祸瑞。桐之沧沧,有枯其叶,避子于遥,恶兆祸瑞。桐之沧沧,其根菸菸,避子于遥,恶兆祸人,”她诵完了整首,暗下了眉目,“这才是本宫。”
十多面首冷汗淋漓,只言,“不敢。”
她恼道,“都是一群废物,还不如我的酒。”
“主人。”一声极悲的唤声传来。
苍婧晃着酒抬起微红的脸,她又见到萧青了,温暖的心跳再度袭来,眼中却是恐惧,“你怎么来了。”
“主人身上有伤,药上了吗,还喝酒。”
苍婧看到他皱眉,扭过头道,“要你管我。”
萧青无奈一笑,“我若不管你,谁敢管你。”
“我又不是小孩,不知上药,可药又有何用。你若要我高兴,只有像他们一样说些好话,叫我好受些。”
苍婧一人独饮,酒却已空,她随手指了一面首上来。
那面首本是戚戚,可难得有所幸,自然得意。不料萧青挡在眼前,阻了他的路,面首几分羞恼,顺手拿起一坛酒要朝萧青砸去。
然酒未洒,已有声至,苍婧朝那面首砸下手中酒。她目泛厉光,不曾斥上一字,所有的面首便都退下来。
又是人走茶凉,没了热闹。
萧青踏着沉步而来。
他愈是接近,苍婧的眼也埋地愈深,“都是你,没人陪我了。”
就是因为他,她还忍不了任何人欺负他,直把这一场风花雪月都撕烂了。
“我陪你。”萧青走到她面前,他也不知她伤成什么样,只听到宫中说,她离开丰月宫的时候很狼狈。
“好啊,”苍婧笨拙地撩开广袖,见萧青不动,便拿他的手放于腕上,“你知道为什么我让百里扶央离开吗?他替我把脉,就像这样一直搭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