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李伯手中的擀面杖,再指指窗户和楼下,用口型对李伯言道:“我开窗,你揍人!绝不能让她们进来,她们进来,咱们就只有个死了!”
李伯之前在凰朝官宦人家做仆侍多年,他并不理解白榆所说的“惟有一死”是什么意思,但他也同样不想让这些婢女仆侍从窗户口爬进来,他是按凰朝京城豪门中常见的夫侍之争思考的,他想得很简单,国公正君陈语和带着这么多人深夜而来,那不打到他们主仆身上,是绝不会收兵回去的,陈语和方才也是这么讲的。可是白榆终究是秦瑛正在宠着的男儿,没准这帮婢仆害怕惹祸上身,不敢动白榆,那他这个老仆人可不就成了出气篓子了?
他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想被人打得一两个月下不了床。
于是,李伯虽然之前也怕得要命,到这个时候,知道怕也没用,不让楼下这帮人见识到厉害,她们是不会走的,李伯就拿出了百倍的勇气,勇气倍增之下,李伯甚至还有了灵机一动的小机智,他向前一步蹲在窗户口,双手握紧了擀面杖。
楼下的陈语和看着楼上的婢女正小心翼翼地巴着窗沿往往窗户处走,知道只要能够进到窗子里,那他就能揍到这白榆了,心里头很是高兴,对阿来吩咐道:“回去重重地赏她。”
“正君,您喊喊那小蹄子,把他引出来,让他打开窗户说亮话。”阿来见事情快要成功了,也机灵了起来,替自家公子出主意。
“小浪蹄子,你开窗,本正君同你有话说!”陈语和听了知道这是让白榆自己把窗户打开好方便那婢女进入的意思,深觉阿来这主意很棒,立刻扬声喊白榆。
“正君哥哥同奴家有何话说?”白榆看李伯已经准备好了,就借着回话的当口猛地一拔窗户插销,向外推窗子,窗户才开到一半,那个婢女就从窗户外头扒过来,瞬息之间抓住窗棱就想要翻进来。
白榆迅速往后一闪,把窗前这块位置彻底给李伯让出来,李伯猛地站了起来,在那个婢女探进半个身子的时候,举起擀面杖冲着婢女的肩膀就砸了过去,李伯不是个会武功的,手头没个轻重,这一下用的力道极大,那小婢女吃痛,哪里还能扒牢窗沿?身子趔趄了一下,手指一抖,上半身就从窗户里头倾斜到了窗户外面。李伯瞅准时机,拿着擀面杖往斜下方推搡这婢女,这婢女连遭两下攻击,再扒不住窗沿,啪地一下子就从二楼往下掉。
这下变起仓促,楼下站着的人,从陈语和到捧剑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楼上的人这么彪悍,不仅敢于反抗,还有能力反抗,甚至眼瞅着要把这进去揍人的婢女给弄伤弄残。从这二楼的窗户处到地面上足有三四丈高,掉下来不至于殒命,可是摔折了胳膊腿却是可以想见的。
有个婢女就发出了惊呼:“他们好凶,咱们撤吧?”
她们是来打人的,人还没打到,自己先有人受伤,这可是大大地不划算。
陈语和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看那小婢女砸到地上的悲惨画面。
好在之前这小婢女往窗户口靠近的时候,从大门口就跑进来一队女兵,这队女兵眼下已经到了院子中间,为首的小队长瞧见这楼前一幕,一个箭步就奔到了楼前,在众人全都胆颤心惊之际,稳稳地接住了那个小婢女。
这小队长把惊魂甫定的小婢女往旁边一放,也不看楼上的人,也不理会四周的婢女侍儿,只向着陈语和抱拳见礼:“属下云某见过秦正君,不知正君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咳,本正君来打这胆敢勾引国公的野狐狸,你快带人把这楼门给本正君撞开!”陈语和看这小队长的衣着,知道是天武军中的一个低阶校尉,想着这是自家妻主的手下,他立刻就又壮起了胆量,指着那仍旧紧闭的楼门,给这小队长下命令。
这小队长听了,冲着他温然一笑,和颜悦色地劝他:“原来是这位公子惹正君生气了,难怪正君气成这样,不过啊,以属下看,天色已晚,更深露重,正君带着大批府中管事前来问罪,倘或有哪个不知礼节的姐妹就此进楼,明个儿国公知道了,必然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