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气愤：“凭什么我要忍她？她年轻，我也不老，凭什么就要我包容她？她年轻上进，我也上进啊，她身无分文，连个太医都没混上，就是个平头百姓，我可是全姚天养济院的都主管，我手头上还有大把的银子，我哪一点配不上她了？”

老宋暗暗摇头，知道小莫自视甚高，并且把事情想简单了，一时半刻听不进劝，他有心不想管这个事了，又觉得小莫上任以来，为他们养济院的男子想出路，替他们与人交涉，给他们争取礼部的赏银，怎么说都算是对他们不错的，他不想瞧着小莫误了这桩好姻缘，就决定再说两句，若是小莫听了，还是无动于衷，那他就由着小莫去了。

他语重心长地言道：“主管不能这么想，主管是男子，男子在成亲上头，本就没有女子有优势。李小姐虽说家境贫寒，没有银钱，眼下也还是个布衣，可是人家是女子，只要人家肯，想要娶个大家公子或者不容易，娶个小门小户的男儿做正夫，那还是不成问题的，主管今个儿跟她闹掰，过不得几日就会有媒人给她说亲，京城的母父可爱医者儿媳了。单从身份上说，她不能算配不上主管。”

小莫沉默了，他知道老宋说的是对的，李晶虽然没能聘上太医，但眼下在医学处学习，嫂嫂宋海春在户部身任要职，李晶想要娶个小门小户的男儿，那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他那天去茶坊，李晶的哥哥不就在给她提什么罗大人家荀侧君的弟弟么？

那老宋看他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就知道这话说到他的耳朵里了，他继续劝道：“主管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不是谁都能接受夫郎怀着别的女子的孩儿嫁给自己的。难得李小姐心地善良肯接受这个孩子，主管得懂得珍惜。”

这下小莫不高兴了，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劣势，可是他从内心中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瞪了老宋一眼，扬了声音反驳老宋道：“照你这么说，本主管除了嫁给她李晶，再觅不到个妻主了？那些个跟妻主和离了的男儿尚且嫁得人，本主管怎得就嫁不得？你也太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那老宋大为无奈，剖心剖肺地劝他道：“主管这话属下不敢苟同。只说这京城的公子，跟妻主和离了另外嫁人的的确有，可是主管看谁是带着孩儿嫁给新任妻主的？康和皇子、赵家玉润公子、宁家的那个宁丰公子，那都是光人一个，前头没生过娃。安二公子，跟楚家大小姐和离了，嫁给叶家二小姐做正夫，可他是把孩子丢到楚家的，没有带到叶家来。”

“大抵这世上的女儿，自私的多，肯养别人的孩儿的少，偶尔有肯养活别人的孩儿的，也不全都是好心，属下活了这把岁数，见过有女儿贪慕男子的才色，成亲前说是不在乎夫郎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等把夫郎娶到手就逼迫夫郎打胎的，也见过娶了那男子之后，苛待孩子，别说供书教学了，就连让孩子吃饱穿暖都做不到的，还见过刚开始好得蜜里调油似的，过上个三五年不喜欢那男子了，把男子和孩子一起扫地出门的。”

“属下细细地观察过这李小姐，她倒真是个心善的，想来不会做那些很过分的事。依属下看，主管既不能事事都占全，那就得知道什么事对主管来说是最重要的。李小姐肯接受这个孩子，这对主管来说，就是最重要的，别的都在其次。李小姐若是有什么错，主管看在她做到了最重要的事的份上，就原谅她吧。”

小莫彻底说不出话了，他明白这世上肯像李晶这样接受他肚子里的孩儿的女子，着实不多。

他虽然是个性情暴躁的人，却不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执拗男儿，当下霍地一下子站起身来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医学处门口等她。”

李晶头一天在医学处读书，各色事情都很新鲜，太医们安排的课程又十分紧凑，上午学内经、方剂、口眼，下午学针灸、疮肿、产育，每个课程由一位太医教授，这个教完下一个教，走马灯般地轮转，几乎没有间隙。

李晶从上午辰时六刻一进来，就学到了酉初，别说思考一下同小莫的关系了，便是想要让脑子稍微休息一下都不能够，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