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今个儿到了养济院就挑了两名瞧着做事利索的老年男子给他做家仆，今日养济院的差事不是很多。到得下午申正时分，他就准备回南郊住宅，吩咐两个老年男子给他套车。

两个老年男子自然不敢违背主管的命令，并且这两个也并不知道小莫和李晶的事，自去跨院收拾车马。

小莫的两个手下却瞧出了异样，其中那个负责养济院一应外务的知客男子老宋就出声问小莫道：“主管，您这会儿就走，不等李小姐了？她们医学处这会子还放不了学吧？”

小莫顿了一顿，有点犹豫。他今个儿仍是同李晶一起从南郊出发的，李晶在前面赶车子，他在车子里坐着，到了养济院门口李晶背着书箱从车子上跳了下来。

按照他们原来的商议，车子应当由李晶驾到医学处去，傍晚李晶放了学再把车子驾回来，接上他，两个一起返回南郊官宅去，可是两个吵了架，李晶不好意思再驾他的车子去医学处，他见李晶拿乔，也没出言让李晶把车子驾走，想着她一个年轻女儿有的是力气，背着书箱走点路，不算什么事。

可是从养济院走到医学处不算什么，从养济院到南郊官宅却不是个小路程。若是李晶雇不到车子，只用两条腿走路，那怕是得走大半个时辰，甚至有可能还没有走到城门口，城门就关了，今晚出不了城，只能住客栈。

他考虑到这一点就有些迟疑，可是面子上不肯认输，咬着牙道：“她放学不放学关我什么事？她是我什么人？是我的情人呢还是我的妻主？我跟你说，以后别跟我提她，我和她没干系了。”

那老宋是个人情练达的，见他气鼓鼓地说出这番话，却不再向门口走，反而转身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明白他是要等李晶的，只是眼下两个闹了矛盾而已。

作为养济院最能干的男子，老宋对于小莫的事已经了解地清清楚楚，知道小莫遇人不淑，被赵湘始乱终弃，他很是替小莫抱不平，这两天见小莫带着李晶过来，他就细细地观察这李晶，观察了两天，觉得这李晶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容貌俊秀，性情温柔，又不在意小莫带着肚子，他就觉得这李晶就是小莫的良配，很是替小莫开心。昨个儿听小莫说他们两个已经决定于初十定亲，二十成亲，他就更替小莫感到庆幸。岂料昨个儿尚且手拉着手一起回家的人儿，今个儿就生分起来，他很是意外，也有些不理解，询问小莫道：“主管怎得好端端地说起气话来？昨个儿连婚礼用的东西都采购了，今个儿怎能说同人没关系呢？可是李小姐什么话说得不中听，主管跟我讲讲，我给主管评评理。”

小莫咬着唇没有开口，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莫砚丹是如此没有魅力的男儿，头一个情人他怀了孕都没能入门，第二个情人定好了婚期都能被人撬走。他知道这世上的人对于男儿都是喜欢苛责的，像他这种一再被弃的男儿，世人只会笑他没有手段留不住女子的心，不会对他心生同情。他宁可把这伤心气愤自己吞，也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尤其这个别人，还是他的手下。

那老宋察言观色，见他咬着唇不说话，脸上的神情既气愤又伤心，便认定是李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得小莫伤心了，同为男子，他很是同情小莫。可他是个见多识广的老年人，细细地思量了一番之后，仍旧不希望小莫就此和李晶闹掰。

小莫有了肚子，错过了李晶这个店，未必还能再找到第二个如意的妻主。李晶却是不同，李晶是女子，未婚，人也年轻，眼下又进了医学处读书，顶多过上个一年半载的，就能成为太医，等成了太医，还会缺个夫郎么？

他决定劝劝小莫，该忍耐的姑且忍耐一下，他走上前去，站在小莫左侧，循循善诱地劝他道：“公子，我瞧着这个李小姐人不错，年轻上进，也知道疼人儿，公子你要是打算嫁给她啊，就对她包容些，她年轻，可能偶尔会说上一两句不知轻重的话，这不算什么，过日子嘛，都有个磕牙的时候，公子不要太与她计较，忍她一忍，到日子成亲，把一辈子的事定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小莫听老宋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