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念尔端着茶水慢啜两口:“嗯,你有种。”继而悠然一叹,“可惜了你们台长的苦心。”
金庭立刻炸了,全然没有往日工作中那份闲庭信步的自在,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都红了,一时口不择言:“姜念尔,碰见你是我倒霉,我认栽。但你凭什么啊?你不就是仗着有后台仗势欺人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我要让我的栏目红,让我的栏目别出心裁,让我的栏目遥遥领先,引起社会反思。我要让人知道,我金庭能做好一个栏目。我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爆发的机会,但是你毁了我!”
姜念尔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点,以免被唾沫星子喷上,面不改色道:“金庭,请注意你的言辞。难道起初不是你仗势欺人么?以为我一个普通人怎么都抵不过你们手拿公众话语权的电视人?之后,我是在事实充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拿起法律武器维护我的个人权益,怎么,只许你们胡编乱造,不许我自证清白?”
她放下茶杯,屈起食指点了点桌子:“再说了,我这不没告成么?我毁你什么了?你四肢健全没病没残,也没有身败名裂,你委屈什么?”
金庭被堵得哑口无言,他突然想起来他是来道歉的,不是来跟人家搞舌战的,但他就是很不服。可一瞧见姜念尔的助听器,又莫名有愧。
他讪讪道:“至少我把片子里你老公剪掉了,我没想破坏你家庭。”
姜念尔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甩了过去,神色也严肃起来:“我知道你有大志向,想做一个顶尖的媒体人,但是,你要先学会做人。做人的第一步,不要丢掉你的良心。”
“我其实对你有点印象,你以前是出镜记者,是不是?”
金庭有些诧然,默默地点了点头。
姜念尔有点唏嘘:“是前年还是大前年,网友把你评为最美记者。因为你在出采访的路上偶遇一个精神病人持刀攻击幼儿园,你不顾危险冲上去夺刀,听说有两根指头的神经被割坏,功能受限。”
金庭更吃惊了,右手食指和中指下意识地抽动一下,随后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惭愧,那是大前年的事情,他也为此得了台长的青眼。台长宠他,他便得意忘形,后来又得罪顶头上司被新闻中心踢出来,流放到《真情调解》后,他恶意搞黄了这个栏目。
这么反思了一会儿,身上的疼也变得灼热起来,台长教训他是对的,他这样不成器,就该好好管教。
“我又不是要做外科手术的医生,还能写字打字的。”
他又沉默许久才打开姜念尔递过来的文件,居然是他那份“唇枪舌剑”的栏目策划,里面的批注是另一种字体,隽秀藏锋,内敛而不失筋骨。
金庭粗略地扫了一遍那些批注,里头的内容很有见地,并列出了更多新颖的、尖锐的、更富有社会意义的话题,他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一些清晰的构想,假使能落实的话,这个栏目必然会是一个骨肉丰满的新秀。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还是想要一个栏目,他还要继续折腾。
“姜姐,这是——”
“台长托人转交来的,我大略看了看,批注你不用当回事儿。”
姜念尔把手机放进包里,似是不经意地提醒金庭:“想通过歪门邪道走捷径,最终都会反噬在自己身上。不过,我建议你,有后台就用到正道上,趁着人家还宠你,别浪费机会。”
金庭讶然,不自觉地红了脸:“你怎么……”
姜念尔起身,皮笑肉不笑地弯弯唇角,似警告一般地笑言道:“台长亲自说情,想必他很器重你。此事,就到此为止。”别的就不多说了,懂的人自然懂。
出了餐厅,一眼望见陈实等在路边,姜念尔拉开车门坐进去,探身和陈实亲了一下,靠在椅背上摘掉助听器闭上眼睛;“到家叫我,累。”
陈实伸手揉了揉姜念尔的头发,还趁机捻了捻她的耳垂,姜念尔像只猫一样,歪头跟着那只手蹭了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