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静静地立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默默地看夕阳。
过了一会儿姜念尔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去:“我想吃西湖牛肉羹,你知道哪家的好吃吗?”
陈实上车偏过身子为她系上安全带:“好,带你去。”
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错着身子贴在一起,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姜念尔本能地绷直身子,幸而只是一下,咔塔一声之后,陈实坐了回去。
车子驶过她不认识的道路,二十分钟后到了一处饭店门口,姜念尔解了安全带正要起身,电话响了起来。
陈实安安静静地坐着听她讲电话,她切了方言,不过和普通话也没太大区别。
姜念尔声音低低的,很是规矩:“妈。嗯,上周登记完了,我现在马上就回家……”
“听到了,我们没有,没有住在一起。”姜念尔语气逐渐暴躁。
陈实不安地捏了捏手指,聊天的时候,她说她父母说话难听,嗯,他大概能想象到,是不太好听。
不知道丈母娘说了什么,姜念尔激动起来:“……要是我们不办婚礼呢?不办婚礼就一辈子这样分着过,我到死都清清白白的,这样就不会给你丢人,你满意了吧?”
呃,信息量似乎有点大。
姜念尔都快哭了,双目泪光盈盈:“对,你是为了我好,怕我叫人看不起。我告诉你,赵君北他们家可看得起我了,就差把我供上了。”
赵君北,就是她那个当场悔婚的未婚夫吧。
陈实叹气,这母女俩真是冤家。
姜念尔情绪哀怨,说话几乎是恳求了:“妈,我登记结婚是件喜事,你能不能别说那么难听?啥叫我迫不及待地要和男人睡……你哪一天不侮辱我你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妈,你——”
那头的电话挂了,姜念尔握着手机愣愣的。她吸吸鼻子转脸看向窗外,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把潮气给逼回去。
太难堪了,感觉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光了衣裳。
陈实侧身看她一眼又坐正回去,心里也是一团毛线,这恐怕是没心情吃饭了吧,于是便低低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姜念尔抿了抿唇,突然扭脸看他:“我跟你回家。”语气坚决,没有一点犹豫。
空气突然静默,陈实愣了片刻后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她:“跟我回家,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吧?你妈妈不是不让你跟男人同住么。”奔三的人了,跟妈妈相隔千里还要叛逆一把,他这个老婆是个倔性子呢。
姜念尔执拗地望着车外闪烁的射线灯光,说话也带了几分痞气:“你看我像听话的人吗?我从小就不爱听话,听几句就已经很孝顺了,况且我28岁了,不是离不了妈的小孩子。再说了,我们是合法夫妻,不对吗?”
她拿出纸巾沾沾眼眶,很快恢复平静:“证都已经戳了,我知道该做什么,我没那么矫情。”
结婚不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么,都到他们这种地步了,还论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三观大概凑合就成了,她没有资格讲究,况且陈实这人看上也挺可靠。
陈实垂眸,既然这样,那就回家吧。
陈实发动汽车,突然伸出右手拉住了她的左手,脸上一丝细微的笑意一闪而过:“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姜念尔倏地红了脸。
车子驶向市中心,离自己的家隔了一个区呢。姜念尔脑子里忽的闪过赵君北那绝情的脸,厌恶地闭上了眼睛小憩。
途经一个日化专卖店,陈实突然停车下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顺手把购物袋递给了她,她瞄见一盒一次性内裤,又隔着袋子摸到一支牙刷,还有几个别的小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姜念尔心里又五味杂陈起来,她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太荒唐草率了?可脑子里又响起赵君北那阴魂不散的讥笑来,我祝你找到一个足赤金的老实人!
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悔意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