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气一涌而上。
赵君北双手搭在膝前来回搓弄,满是为难地吐出一句话来:“我妈说等你怀孕了我们再登记,毕竟你身体也确实不好,我又是家里的独子,万一你——”
大厅里的眼睛和耳朵又都转向了门口,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听他们说话。
姜念尔压低声音:“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赵君北急着争辩,嗓音居然还高了两分:“我……没有这样想。我其实很想立马就把你娶回家,虽然我妈性子不好,但我保证我们以后在外面单住,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又是这一套。
这话她听了很多次,每次都信他,可是今天她已经无法说服自己。
姜念尔压着心里的怒意:“赵君北,麻烦你说重点。”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恳求道:“我们不如先同居吧,过一阵子再考虑结婚的事情,好不好?”
不好。
姜念尔感觉四面八方的目光都钉在了她身上,难堪得紧,她强忍着快要冲出眼眶的泪水质问他:“我一分彩礼都不要,什么首饰也不要,恋爱以来也不花你的钱。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一定是个脱不了手的压箱货,所以才这样贱卖自己?”
许是被戳中心中所想,抑或是听了这话着实难受,赵君北突然火大:“念尔,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哪有人这么作贱自己的?”
姜念尔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是我作践自己?”
赵君北突然无话可说,姜念尔实在是太聪明了,总能一猜就中。或许是他妈妈一早传达出的就是那样的态度,她因着他承诺以后单过而生生忍了下来,可今日这要求连他自己也觉得过分,但他老娘在家里寻死觅活,他没得选。
话也不能这样说,也不是没得选,毕竟老娘不会真的去死。可是,念尔心又善良,应该不会让他为难的吧?
心知理亏的赵君北嗫嚅起来:“对不起,我——”
“你走吧。不同居,我们分手,好聚好散。你也不用继续为难,以后再给你妈找个称心的儿媳妇。我一个野丫头攀不起你家的高枝。”
赵君北赌错了,姜念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出了选择,她选择自己。他如被雷劈,满脸不可置信,双唇翕动许久,终于忍不住反问道:“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姜念尔喉头发痛、眼眶酸涩,脸上还挂着笑:“你做十次初一我才做了十五,怎么了,不可以吗?”
赵君北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冷漠,一时间觉得她十分陌生,却心有不甘,鬼使神差地就老娘附体:“你也别觉得自己无辜,咱们走到今天这地步难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我好过吗?你要分手,好,分就分!你继续冰清玉洁去吧,我祝你找到一个足赤金的老实人。”说罢愤然起身,推门而出。
姜念尔着实被惊到了,难以置信一向温煦爽快的阳光男孩儿居然会说出这种下作的话来,十足十的毒舌妇语态。
她顿时明白了,他还真是他妈的好宝宝呢!
姜念尔呆呆地坐在大厅里,低头看看今天特意穿的白裙子,上面绣着蝴蝶。都说红底相片白衣裳效果最好,干净简单。
脚上是新买的小红鞋,三公分的矮跟,皮料软软的,很舒服。她想着从今天开始就要成为赵君北的妻子了,穿一双舒适的鞋,寻个好兆头,寓意着以后的路也平平坦坦的,一起走到白头。
可谁想她今天居然是全场最漂亮的小丑。
赵君北这个王八蛋,如果要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偏偏跑到民政局来说?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为什么要当众羞辱她?
推门出去,细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姜念尔麻木着走到登记大厅对面的一处紫藤廊道里坐下,头脑里一片空白,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盯着一对又一对的小情侣在结婚登记窗口喜笑颜开地挽着臂离开。
这一看竟看到大厅空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