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当作不存在,但愿没那么一回事。老了才知道自己可怜,悔疚。当初小孩那么小就被妈妈抛弃,不可怜吗!不是妈你,阿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姨丈和姨妈患难与共,姨妈的身世他早就知道。
外婆正欲说话,大表姐说:“啊婆,你不用劝妈啦,妈是你带大的,我也是您带大的,我的阿婆只有一个,就是您。”
表姐夫说:“大家吃饭吧,菜就要凉了。”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外婆的碗里。“阿东,阿南,你俩多吃点菜。”
兄弟俩同时应“好。”
四岁的大表姐女儿甚是漂亮,她坐在爸妈之间,身高比餐桌刚好高出一个头,刚才因为不好好吃饭被妈妈骂了几句,此时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睫毛被打湿了粘成几束长长的翘起,她发着生涩稚嫩的声音说:“阿太,我外婆不去香港,我也不去香港的。”
“哎,我们阿茵最乖了,呵呵!”外婆慈祥地笑着对重孙家茵说
大家也跟着开怀地笑。
大热天的挤在姨妈家总不方便,第二天,无论姨妈如何挽留,外婆坚持要带两个外孙回老房子住,毕竟看老房子才是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姨妈是嫁到旁边村的,离外婆家的村不远。
回到外婆家,外婆吩咐两个外孙搞卫生,然后她进了自己房。
外婆的老屋是传统的岭南建筑。青砖灰瓦,座北朝南,东边靠着别人屋这边前半段是围墙,后半部分是主人房,西边靠着巷前部是厨房,中间是餐厅,后面是厢房,而东西之间的前段即围墙和厨房之间是天井,也就是大门进来是天井,东面是围墙西边是厨房,前面围墙的檐下可以放杂物比如木柴之类。这样布局无论采光通风都非常合理,关上大门就是一家人的天地。
陈菊东搞完厅餐厅和厢房的卫生就进外婆房,想看里面要不要打扫一下,外婆进去也有好一会了。只见外婆正对着一个包裹发呆。她听到陈菊东进来忙拭了下眼角,来不及把包裹收起来,菊东看见包裹是由一块藏蓝色的方巾包着的,方巾已经很旧,布面绣着紫红色紫荆花。包裹里面是有些年代久远的小孩的衣物。
外婆边把包裹重新包起来边说:“外面的卫生搞完了?”
陈菊东说:“差不多搞完了,阿南在打扫天井。”
“哦,我翻出了些旧物,想起你外公了。”外婆转身看了看孙子,昏黄的灯光之下,她的眼中泪光闪烁,外婆说着把包裹放回柜里。陈菊东想,绣着紫荆花的方巾包裹必然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紫荆花原本生长在东南亚,以及我国的南方沿海地区,近十年在他们这边的很多城镇有种植。而早几年香港公布选紫荆花为特别行政区区花,更是全国皆知。陈菊东却是近年才真正见过这植物。
下午,婆孙三人搞完卫生在天井休息的时候,陈菊东好奇问起昨晚外婆和姨妈谈及的事。外婆便说起姨妈的身世,虽然兄弟二人之前也从妈妈和外婆的谈话中已有听闻。
原来姨妈并不是外婆亲生,抗日时期,外公在香港就和一个当地的女子结了婚,后来他要回大陆投身祖国的解放事业,而前妻却不肯舍弃她的资本主义太太生活,不肯离开香港,于是抛下他和刚出世没多久的女儿走了。由于形势所迫,外公只好带着女儿回到老家。青梅竹马的外婆义无反顾地照料他的小孩和广州乡下两地奔波的他,最终他们也走到了一起。解放后,为了听从新政府的号召,外公回到广州的机关单位工作,而妻女们则留在乡下。虽然姨妈不是亲生,外婆却视如己出,把姨妈养大成人。姨妈也一直当外婆是亲妈。近来姨妈的亲妈回来认女,叫姨妈去香港过好日子,姨妈拒绝了,抛夫弃女的女人怎也代替不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后母。
听完姨妈的身世,一些在兄弟两心里的迷团也就解开了,为什么姨妈比妈妈大那么多;为什么姨妈的样貌没有妈妈和小姨妈那么像,原来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菊东本以为,外婆早上拿着的绣着紫荆花的方巾也许和姨妈的亲母有关。没想到它却是外公从香港回来重逢外婆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