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还是宿傩(3 / 4)

就要死掉了…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诅咒死亡。

她也不在乎的。

宿傩感受到了血液即将流尽的冰凉,可痛的不是数不清的出血剑口,是他未痊愈的心脏,被抽筋剥皮一样,痛不欲生.

死死灼烧在心口,失去跳动的生机,他渐渐眼里只有血光。

"就为了杀这么一个,咱们人几乎全死了"一个咒术师边咳血边打抖.

"没关系,山下那女人的血肉可是能起死回生、跨阶升级。”一个男人阴狠地拔剑,他一早就算好了位置,此刻还犹有余力.

他真正的目标是去山下分一杯羹。

"榴月也活不过一刻"

他冷笑着将刀插在宿傩的心上,打算多捅几下,哪怕躺在地上几乎快扎成血人的宿傩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榴月、宿傩,一晚上灭了两个心头大患,这个咒术界会重新洗牌"

男人狞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全然没注意在榴月名字出来的第一遍,地上濒死的少年动了手指.

他听了模糊的榴月、灭。

咒术师正欲拔剑,忽得对上了一双阴森可怖的赤瞳,染着艳色的血脱颖而出,是比深渊更令人脊背发凉的嗜血之态.

少年抓着捅在自己身上的刀刃,死死握住在徒手扯断咒具,那位原先异常嚣张的咒术师在这样的眼神里居然动弹不得,开始打颤.

完了完了…快逃快逃!!

该死!明明要死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活了!

可他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诅咒的不详黑气裹在宿傩身上,他身体覆上可怖的黑纹,眼前人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都沾挂在身上,还是站了起来。

"再说,一遍"

他身体突然开始异化,不再抵抗这股力量,战局上的两人亲眼看见宿傩变成了四手四眼的怪物,体型压迫。

那人吓得完全站不稳,磕磕巴巴半天说不上,被突如其来的诅咒吓破胆.

宿傩直接动手掐死了他,又除了另一个.

他记忆开始搅乱,但他还记得的,隐约一点、针扎着脑子一样必须要记得的.

下山、榴月.

榴月、榴月、榴月…

他深怕自己忘记了,开始在脑子里遍遍重复,洗脑似的停不下来。

身上的伤口哪怕启开反转术式也没有这么快痊愈,他踉踉跄跄往山下去,一点也不敢停,全身被扯得快没有知觉了.

血淌了一路冒出深色痕迹,宿傩不管不顾的往前走,腿上的伤口好了又裂开、好了又裂开,他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像个傀儡一样…

往前走,再往前走。

宿傩找到了榴月,暮色四合下,最后一丝光即将消失,雪落了下来,却只见她献祭结束的背影。

雪越落越大,惩戒似的打在他脸上,刺进他伤口里,捣着他的身体。

上天在惩罚他。

不对…

这是他自己的诅咒,他自己的诅咒啊。

要和他一起死去、要痛苦的无尽狼狈。

他只揽住了榴月开始发冷遍僵的身体,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他还没有道歉、低头。

最重要的那句话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而漫山的、满世界的生息都因为她的死亡开始卷土重来,伴着风雪落在此战所有死去的人身上,清除他背负的所有杀孽.

他不知道她死的时候会想什么,应该是后悔吧,后悔救了他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可是,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你后悔?恨我也好,但别救我了。

宿傩忽得放弃了挣扎,他亲手剖开了自己一直未好痊的心口,执拗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动作填进她的身体。

不管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