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得意,年少时就有了名满天下的好成就,可地下室萧瑟的光影落在江应淮身上,余笙只觉得难过。
“然后呢......”她情不自禁问道。
江应淮勾唇,想了一会,漫不经心的继续说:“后来就,很复杂了。”
“从我记事起,或者更早,我爸就在外面养情人了。”
话题跳的太快,也太惊悚,余笙瞪大了眼睛。
“我妈一直都知道,但好像只要我爸没有别的孩子,她就不在乎,也是这两年的事,我爸又找了一个新的,两个人刚在一起,那个女人就怀孕了。”
“孩子最后没能生下来,只是从那之后,我爸没有再换过情人,都是那个女人在跟着他。”
“因为这件事我妈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她害怕那个女人会生下江家的私生子,会抢走临江集团。”
“她希望我能尽早回国,提了很多次,我一直没有答应。”
江应淮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反复按动,火苗一簇一簇的跃起,在他孤寂的眸中反复燃着,又熄灭。
“你猜我为什么还是回来了。”他抬眼,看着余笙问。
这些事情对于一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小孩来说,实在太超过认知了,余笙震惊之余,想不到说什么才不会再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江应淮冷静到了一种刻意的程度,有些东西却是掩不住的,他的声音第一次弱了下去——
“违规用药,处罚是终身禁赛。”
江应淮没再继续往下说,没有说出这一切源头最肮脏惹人作呕的部分,这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常态,以血缘为名义的趋名逐利,可以成为一切不择手段的理由。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转眼就成了海市蜃楼,黄粱一梦。
“余笙,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些。”说这话时,江应淮明明是笑着的,余笙却是真的想哭了。
所处的世界相隔太遥远,认知的差距可以轻易让痛苦发生错频,很大可能不被理解的前提之下,倾诉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但因为看到了她的胆怯和脆弱,还是愿意平等的交出自己过往的不堪和遗憾,好像在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的。
“嘀——!”
“嘀——!”
车灯一下将地下室晃的大亮,尖利的喇叭声把余笙已经开始打转的眼泪吓了回去。
她打了个嗝,抚了抚胸口,问江应淮:“谁来了?”
“我叫的人。”江应淮侧目,眯起眼,看清驶进地下室的两辆车,为首跑车副驾上坐着的人见他望过来,兴奋的挥了挥手。
跑车后面跟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两辆车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下,周炀捋了下头发,从副驾走下来,看着衣冠不□□尘仆仆的江应淮,打趣道:“呦,哥,几天不见变流浪汉了。”
说着,又往下探了探头,看见更狼狈的余笙,问道:“你俩在这玩密室逃脱呢?”
余笙无语,嘴角抽了一下。
“东西呢。”江应淮冷冷瞥他一眼。
周炀转身招了招手,几个人从商务车里搬了一把折叠梯子过来。
架梯子的过程,周炀压了压声音,忍不住吐槽:“非得祸害我一趟,跟校方说一声不就都解决了,你江少爷的身价现在这么不值钱了?”
胃里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在耳边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飘忽,刚才开始江应淮就一直忍着难受在跟余笙交流。
现在随便周炀说什么,他都懒得搭理一句,梯子架好了,直接默不作声走了过去。
有人拿灯照着,他稳当的到了底下。
折腾了一晚上,两个人此时此刻才算真的挨近了,江应淮脱了外套披到她肩上,他身上也沾了些灰尘,但闻起来仍然是清冽的雪松香气,余笙鼻尖一酸,说哭就又哭了。
“江应淮,我对不起,江应淮,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