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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伸手道:“应小姐,请。”

应隐到了康叔伞下,随他走了两步,指腹绷着早已松掉的手柄丝巾,问:“那你呢?”

“我打车回去。”

康叔咳嗽一声,说:“现在这个时间这个路口,只能电召了。不知道雨会不会变大?”

商邵撑着伞一步未动,说:“冇事,我有伞。”

康叔一脸“Jesus”的神情,话里有话道:“马上就是八号风球了,今晚上这场雨不会小。”

商邵勾了下唇,对康叔轻缓地摇了摇头。他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现在不是他和她同乘一车的好时候,让康叔不必助攻了。

应隐哪里会听不出康叔的意思?可是上了车,在他发动的引擎声中,她满脑子都是八号风球,仿佛这该死的台风现在立刻就会登陆,就登陆在席卷在商邵所站的方寸之间。

“大叔……”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康叔呢。

康叔扶着方向盘,转过脸:“应小姐有事吩咐?”

“他不上车吗?”

“你愿意让他上车?”

“这本来就是他的车……”应隐将脸撇向框着浓郁夜色的车窗一侧。

“我去叫他?”

“嗯。”

康叔便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临下车前,他说:“虽然还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他能和你再见面,我为他高兴。”

再去请商邵时,并不费很多功夫。

“不知道的还以为闹脾气的是你。”短短几步路,康叔难免揶揄他。

“她不高兴,我不敢越雷池一步。”商邵收了伞:“犯了错的人,还沾沾自喜的话,是不是太讨人厌了?”

“应小姐不讨厌你。”

“我知道。”

康叔:“……我就多余安慰你。”

商邵散漫的一声笑,将才抽了几口的烟捻了:“没多余,她一晚上说了不知道几次讨厌我。”

康叔为他打开车门,至理之言:“活该的。”

香港虽小,应隐的酒店却选得远,也要四十分钟车程。启程时还觉风平浪静的天气,行至中段便是狂风暴雨了。雨刷都近乎忙不过来,雨水在两侧车窗上流淌出鱼鳞状的波纹。轰隆几枚响雷从天边滚到耳边,紫色的闪电似乎是把温度也带走了。

应隐借着酒劲,倒是好睡。怕她冷,商邵为她盖上红色羊绒毯,又将她那侧的冷气风口调小。

应隐不觉,只把身上的织物裹得很紧。那上面的香水和沉香味顺着鼻尖飘进梦里,她蜷着身子,眉心一动,忽然从梦里醒了。

“你的三十岁是不是也是骗我的?”

“……”

商邵被她问了个措手不及。

“你根本就没有三十岁!”应隐怒瞪他。

“怎么想起这个?”商邵顾左右而言他。

“你别管。”

“上个月刚满二十七。”他坦白从宽。

所以,他刚认识她时不是三十,而是二十五;现在也不是三十二,而是二十七。是正当年的、青年的二十七。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这一点后,她的脸上忽然升温,就连如此宽敞的后座车厢也变得闷热、逼仄起来。

“骗子……”她喃喃地,揪紧了掩在腰腿间织物。

揪的什么?低头一看,暗色下勃艮第红的羊绒薄毯。

“你用过的?”

“鉴于这是一台属于我的车……”

商邵话没能说完,因为应隐把那张薄毯劈头盖脸扔进他怀里:“我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