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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隐撇他手边:“只有一把?”

“他说雨季销路好,还没补货,只剩一把。”

回去便只能共撑一把伞。在他们走后五分钟,康叔过来,付了酒钱,取走了表。

伞幅不宽,且用料很薄,被这样的大雨一浇,让人疑心下一秒就会破了。商邵将伞往应隐那边倾斜,自己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手臂和提着的酒都被淋透。

风很大,应隐裹紧了衣服,身体瑟瑟发抖起来。他们走得挺远,白茫茫的雨中,应隐辨不清着千篇一律的巷子,走了半载才说:“好像绕远了。”

商邵冷淡地笑了一声:“晚上一个人出来买酒时,怎么没有迷路?”

应隐不说话了,脸色苍白如伞外的雨。

明清的老建筑隐到了雨幕后,剩下青的瓦,若有闲情逸致,商邵会说这像一副山水墨画。但他此刻没有,他只有隐约而冰冷的怒。

巷子好像怎么也走不完。

应隐无助起来,忍了又忍,才转过脸,牙齿打颤,声音纤细:“商邵,我好冷。”

商邵沉默而面无表情地看她一会,把伞塞到她手里:“拿着。”

她双手接过伞,身体陷入他一侧臂膀的拥抱中。

谁的身体是火热的,谁的身体是冷透的。

谁的心底炸响了雷,轰隆地吞没了所有的声音,以至于只能倾听着自己诚实的心跳。

应隐将那柄折伞攥得牢牢的,被他的体温一烘,只觉得自己抖得更厉害了。

一直只言片语的男人,此刻不得不缓和了语气,低声问:“这么冷?”

应隐不住点头,又摇头。她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神像湿淋淋的鹿,仓皇的,无路可逃的,仰望的。

商邵蓦然捏紧了手,眼神晦沉下来。

他将她彻底抱进怀里,面对面的,很用力。

骤然袭来的体温包裹了应隐,她的身体绷紧了,果然止住了颤抖,但眼睛却瞪得老大。

在这里抱她给她取暖,无异于是扬汤止沸,真正聪明的,是该带着她一鼓作气跑回酒店。这么不理智、没效率、不聪明的解决方式,多少含了对自己的放逐。

商邵的喉结滚了滚。他不能让自己一直堕落。

只安静抱了数秒后,他在她耳畔沉稳地问:“能找出路吗?我们尽快回酒店,好不好?”

应隐点点头,一双折起的胳膊温顺地贴着他胸膛。

“有没有觉得暖一点?”他问。

应隐很用力地摇头。

商邵静了静:“我不能这么抱你,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应隐心里回答。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因为我对你还太小吗?你到底几岁?可是,这不重要。

商邵的怀抱又延续了数秒后,终究还是松开了。

“我们跑回酒店?”他拂开应隐半干的额发。

应隐点头,为了不辜负他的期盼,她真的回忆起了路。于是商邵便仍是单臂搂着她,随着她指认的方向,带着她跑起来。

到了酒店,应隐还好,他确实是从里到外都湿透了。进房间的第一件事是打开空调,第二件事是抖开浴巾披到应隐身上。应隐傻乎乎地站在风口下,抖如筛糠,喷嚏响亮,一连好几个。

“我要冻死了。”她可怜地说。

房间里没那么快回暖,在她注目且期盼的眼神中,商邵只好再度抱住她,隔着浴巾织物,为她保存体温。

反正已经抱过一次了。

会出现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他几乎唾弃自己。

“你去冲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