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寒还嘱咐她:“闭眼。”
“……”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听人劝,吃饱饭,横竖燕老太太有他抵挡,她闭上眼还能图个眼不见心净。萧梦得果然闭上眼,还在心里默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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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寒和气势汹汹的燕老太太走了个对脸。
燕老太太一怔,随即看清他怀里的萧梦得,立时变了脸色,尖声道:“你谁啊?怎么跑到内院里来的?来人啊,这院子进贼了,快抓贼……”
江清寒轻喝道:“你们母子苛待我表妹,我已经报了官,等着官府来抓你儿子给我表妹偿命吧。”
一听苛待二字,燕老太太立时乍毛:“你胡说,哪个亏待了……”燕老太太忽然意识到什么,陡然住了嘴,狐疑的看向萧梦得,问江清寒:“你说萧氏……怎么了?”
报官?偿命?总不能是这萧氏……死了?这可真是造孽了。要是真死在自家院里,那才是真晦气,没准要冲了自家儿子将来的官运。
江清寒冷冷的道:“我表妹病着,你们可曾给她请过郎中?给她抓过药?”
“……”燕老太太扁了扁嘴,道:“庄稼人嘛,哪个不生病?病了就清清净净饿两天便好了。小病靠捱,大病靠命,谁家有闲钱请什么郎中?郎中也是治病不治命的。”
早知道她惯于胡搅蛮缠,江清寒也只当她的狡辩是放屁,听进耳朵里没的生闲气,还不如听若惘闻。
江清寒道:“天气暑热,我表妹如今气若游丝,离鬼门关也只有半步之遥。我不找你儿子偿命,我找哪个?你这恶婆婆也有份吧?还有你那个见财忘义,贪得无厌的女儿?我表弟登门要见长姐,合情合理,你们却避门不见,难道不是要掩盖你们杀人谋财的叵测居心?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句句控诉燕归春的罪行,还顺带着把燕老太太母女一网打尽,燕老太太立时就慌了起来。
她脑子转得倒也快,道:“总之是这萧氏与我儿没有缘份,既然已经写下和离书,你还是带人快快走吧,没的沾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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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寒顺畅无比的出了燕家大门。
萧梦得既然已经自暴自弃了,也就没再徒劳的逞强,就只是望着瓦蓝的天空,明明身处盛夏,却有着秋日的苍凉和迷茫。
一张柔软的帕子从天而降,正遮住萧梦得的眼睛。她慢了半拍伸手去抓帕子,后知后觉,不知何时,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萧梦得狠狠的擦掉眼泪和鼻涕,连嗔带怒的道:“你讨厌,刮到我眼睛了。”
江清寒一本正经的低头打量她,道:“还真是,眼睛都刮红了。”
他这么配合,萧梦得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将帕子团进手心,避开他的脸,自嘲又兼自弃的道:“看,你们料得没错,我又选错了,真是争也是错,不争也是错……”
连认命都是错,简直是老天不给她活路。
江清寒轻哼一声道:“不过是选个男人,选错了又如何?谁规定这辈子只准选一次?选错了就算了,不要了就是,大不了多选几次。选的次数多了,总能挑个把对的男人。”
男人是大白菜吗?他这话真气人。明知道她根本没有多少自主选择的机会,还故意说这样敷衍和随便的话来气她。
她是皇家公主吗?但不能不承认,明明很惆怅很悲痛的氛围,愣是让他这话给冲得一干二净。
萧梦得瓮着声音嗔道:“你懂什么?”
“我懂。”
“你懂个……”萧梦得被激得心头火起,差点儿就要骂脏字了,虽然及时咽了回去,还是没好气的道:“你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根本就不是“个把男人”的事。
有时候人们经历的挫折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样的挫折一而再,再而三,太过频繁又太过深重,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