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回去问问你家姑娘,可需要我帮忙?”
梧桐不解:“啊?”
江清寒却不再解释:“去吧。”
“……”
梧桐看江清寒一脸冷漠,也只能呆头呆脑的爬起来,满心绝望,头重脚轻的往回走。
怎么七爷这么冷酷?从前他不是这样的。
他这也是……嫌弃姑娘了么?
如果这府里连他都不管姑娘了,还有谁会管?
***
萧梦得几乎睡了一天,连午饭都是梧桐叫了几次,勉强敷衍了几口就又睡。睡了醒,醒了睡,可渐渐的,她发觉自己不大对劲儿。
天气没那么热,但她就是躁热,是那种从内到外的热,热得她恨不能拿一桶冰水浇自己一个透心凉。
还有浸软到骨头里的酥麻和痒,偏又找不到缓解的那种痒。
梧桐看她满面通红,失声惊叫:“姑娘发烧了?”
可是伸手一摸她的额头,一点儿都不烫。
萧梦得却因为这一点儿再寻常不过的碰触而轻轻呻/吟了一声。
她自己都听得肉麻,这声音太妩媚了。
萧梦得懵懵懂懂的心里在渴望着什么,她想让人轻轻抚触她,想让人抱她,还想要更多。
她不懂那是什么。
偏偏这些渴望有些难以启齿,她不是孩子,也没了爹娘,更没什么亲近的人,所以不可能大大方方的提出这些原本再寻常不过的要求。
没有仗势的孩子最容易嫉妒,也容易不安,偏偏最敏感,越是想要什么越是开不了口。
因为渴望无法得到满足,她心底除了巨大的空虚就是剧烈的失望和难言的伤心。
她撵了梧桐出去,自己把自己蜷在薄毯里无声饮泣。
不知道哭了多久,那种躁热不能得到缓解,反倒有越来越加重的趋势,她无意识的抱紧枕头,那种有份量的挤压让她多少有了点儿自欺欺人的温暖和安全。
*
梧桐回来了,她一脸的灰头土脸,好像受了多大挫折一样。
萧梦得没功夫管她。
梧桐却喋喋不休的问:“姑娘,婢子去回候夫人,替您请个郎中吧?”
萧梦得摇头:“不。”
梧桐哭了一路,这会儿眼都是肿的,她忍不住又哭出声,道:“可您这样难受怎么行?面子哪有自己的身子骨重要?江候夫人再记仇,可她也不会公然在这种事上为难姑娘。”
她再不要脸,可候府终究还是要面子的。
萧梦得还是坚持:“不。”
不只是求大舅母令她心里过不去那么浅显的理由,而是萧梦得想起车里江清寒那句看似不耐烦,实则越想越蹊跷的话。
他先说“她脉像不太对”,听说她的饭食里怕是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后,他立刻拦了她的话头,说“行了,知道了”。
他是那种办事十分稳妥的人,不是那种着两不着三,顾头不顾腚的性子,如果她只是寻常病症,他一定会及时替她请郎中。
可他明知道她挨了板子又中了什么药,却仍旧无动于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中的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且还不好宣诸于口的那种。
萧梦得气得不想哭了,她想爬起来回到昨天,那时她一定不管不顾,先揪掉晋王妃的头发,再抓江氏一脸花,然后趁保宁郡王不备,砸他一脸血。
太欺负人了,没这么欺负人的,有本事明刀明枪啊,接二连三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好意思?
什么狗屁晋王妃,什么鸟郡王妃,什么破郡王,坏起来和乡下流氓、地痞没什么区别,并不因身份尊贵手段就更高明一点儿。
外表披着的皮再华贵,内里一样是颗脏心烂肺。
她们动辄就说她不配。
呵,她是不配,她自私自利,她小奸小坏,可还没到暗中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