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都城,临淄。 前线的败报,宛如雪片一般不断传来,齐国君臣不由得大为震恐,不知所措。 自九月中旬以来,吴国几十万大军就对齐国发起了全面进攻,诸如济水西南的晏、鲍、谭、夫于等城邑全部沦陷。 齐国的济西、济南之地,在十几天的时间内全部沦丧,被吴军占领。 各处城邑不是被吴军攻破,就是直接望风而降,基本上不敢抵抗。 不是他们不想抵抗,而是拿不出任何的兵马抵御吴军的强大攻势。 齐国最后的军事力量,早在开战之初,就被吴军打掉了。 陶丘之战,孙武率领的吴军把齐国最后的可战之兵都消灭了,如之奈何? “大王,降了吧!” 左相田恒手持牙笏,低着头出列道:“吴国的各路大军,已经进抵艾陵、夫于、长勺一线,最近的伍子胥所部兵马,距离国都临淄,不足三百里。” “吴国入齐之大军,不下二十万人!” “现在,我齐国能动员的可战之兵,不过万余人,不可敌之。” “若临淄城破,大王或可出逃,但是齐国的宗庙社稷必然不保!” “大王,吴王还算是一个仁德之君,能善待大王与我等公卿大夫。” “若大王以礼来降,吴王定能册封大王为齐侯,赏赐几千户的食邑,世袭罔替。” “请大王为齐地之生民不受刀兵战乱之苦,以礼出降!” 有田恒的带头,其余公卿大夫,都纷纷站了出来,言辞恳切的道:“臣附议!” “大王,田相所言极是。当今之世,吴国一统天下,已成定局,此乃大势所趋也!” “我齐国断然不可抗拒吴师,违背天命!” “请大王以礼出降!” 闻言,吕壬一脸悲怆的神色,缓缓的站起身,道:“难道,我大齐的江山社稷,就要亡于寡人之手吗?” “寡人,实在是心有不甘!” 这个时候,右相阚止叹气道:“大王,臣以为,吴军的声势虽大,却未必能灭我大齐!”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临淄保不住,大王何不暂时北狩燕国?” “燕国、代国、中山国,仍有余力,吴国虽势大,却不可能一年之内,连灭诸国。” “既如此,大王何不先一步行至燕国,以观天下时局之变化?” “若吴王庆忌一薨,四海之内,必然鼎沸,届时群雄并起,大王仍可回国复位,恢复江山社稷,岂不善哉?” 不得不承认,阚止的这一建议,的确是可行的。 毕竟庆忌已经不再年轻,算得上“年迈”了。 吕壬不同。 吕壬还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有可为。 倘若吕壬能熬死庆忌,等庆忌以后驾崩,吴国发生大乱,掌握不住天下大势的时候,吕壬再顺势而起,未必不能让齐国恢复过来。 逃到燕国吗? 吕壬一时间很是犹豫。 “大王,燕国苦寒之地,大王去哪里,也只是饱受苦难屈辱,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田恒立即反驳道:“再者说,燕国、代国和中山国,也是在苟延残喘,撑不了多久。想必吴国灭亡齐、宋、鲁三国之后,下一步就会对北方三国发起灭国之战。” “大王,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韩不信一般,在以礼出降吴国之后,他就被吴王册封为韩侯,食邑阳翟一千户,世袭罔替,还赏赐百千强,诸如良田、美宅、黄金、玉帛之属,不可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