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提醒就一个字：祁。

林棹兮盯着这个字三秒，按了挂断。

不过两秒钟，电话再次打进来。

方莉漫瞪大眼睛，指着屏幕说：“我艹，这不会是祁决吧？”

林棹兮没答，盯着屏幕近十秒，缓缓右滑接通，将手机贴在耳旁。

“喂。”

祁决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清晰得好似在耳边。

“你在哪儿？”

江上的风吹来，一阵湿漉漉的。

林棹兮吸了吸鼻子，“我想在哪就在哪。”

对面倏然安静下来，仿佛过了很久的一个瞬间，带着磁般的嗓音再度传来，“喝酒了？”

“不能喝吗？”她伸手揪自己的裙子。

祁决又沉默，像是在消化林棹兮的反应。

游轮一个转弯，发出长长的一阵鸣笛声。

风携着水汽袭来，她的长发被吹乱。

“你在游轮上？”

“……”

“南城码头？”

“……嗯。”

“还有多久靠岸？”

“……”

林棹兮好一会儿没有出声，那边又问：“还有多久。”

近在耳边的声音忽地低沉，带几分不容抗拒。

“……二十分钟吧……”

“在码头等我。” 尾音带着磁性，向上抛去又瞬间落下，“别乱跑。”

揪着裙子的手越来越使劲，林棹兮挂断电话，狠狠叹了口气。

几乎是游轮一靠岸，林棹兮便看见了站在岸边的祁决。他穿着件白衬衣，似乎是刚从会议上下来，简单的衬衫西裤，色相堪称完美。

方莉漫一手扶着林棹兮，一手抱着没喝完的红酒，凑到她耳边，“艹！真xx帅！”

祁决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林棹兮。

喝了酒，林棹兮脸有些泛红，走路时身影摇晃，白色的裙摆一收一放，纤细的脚踝忽隐忽现。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大波浪卷发黑长裙，手里抱着一瓶酒。

方莉漫走到祁决跟前，迫不及待地打量了下人，自我介绍说：“祁学长你好，我是棹儿的高中同学，方莉漫。”

祁决点头致意，“你好。”

“祁学长啊，我们家林棹兮可以放心交给你吧？” 方莉漫冲着林棹兮抬一抬下巴，“我要赶明早的飞机，又不知道你们要聊到多晚，就不等她了。”

“放心。” 祁决笑。

方莉漫笑着点头，祁决又道：“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哎呀，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方莉漫眨眨眼。

游轮上的客人陆续离开，两人将方莉漫送到车上，目送车子驶向大道，消失不见。

清冷的月光下，码头一片寂然。

祁决转过身，声音随着目光一同落下，“怎么喝这么多？”

撞上他的视线，林棹兮莫名有些心虚。

条件反射想躲，身体也跟着反应，只是她脑袋发晕，脚下不小心踩空，不受控制地向后侧倒。

祁决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往回扯。

一阵天旋地转，她看见祁决微皱着眉。

手被他握着，她试着挣了挣，没有挣开，心中更燥。

“我想喝就喝了，下了班祁总就管不着了吧……” 看见他的神色，声音又无端弱了下去。

祁决轻哼一声，喉间跑出一声笑。

“祁总？听说今天在会议室里，可不是这个称呼。”

“……”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听陈瑨说的。

林棹兮抬眸，刚巧对上他那双黑沉的眼。

面前的人将她扶正，确定她站稳了才放开了手，

“今天的事，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