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关系的,却领一份低薪。
都不容易。
她抓了把抽屉里的零食,分给同事。
老同事冯庆梅撇嘴:“小余,陈主任器重你。哪个领导不喜欢年轻漂亮小姑娘?带出去谈业务也有面子,是咱们报社的招牌!”
余津津不喜欢听外貌抹杀工作中认真努力的话,回了冯庆梅一句:
“冯姐是报社一枝花,常青树,能写会道,你都应付大场面,明天那种小场面,哪能高炮打蚊子。”
冯庆梅起身,笑哼哼把保温杯里的茶倒在室内正中的发财树里,嫌弃办公室里的茶叶不好,出门找茶去了。
立刻有人朝余津津嘀咕:“冯姐以前和陈好过。她吃醋。”
余津津心里烦透了。
草,最烦工作关系中有搞男女关系的。本来上班的破事就多!
下了班,余津津并没回家吃饭,自己逛商场。
她的青春期在寄宿学校度过,高中一毕业就去了英国,虽生活在省会,却对这个城市的道路并不很熟悉。
尤其国内日新月异,新建筑如雨后春笋,余津津试图从逛商场里,找到微小的乐趣。
还没进去那个高档商场,余津津就被一群年轻男人围住。
这些年轻人说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着天南地北的口音,加上有很多专业术语,余津津先在脑中翻译成普通话,才朦胧知道,这是叫她美发的。
他们七嘴八舌的,她招架不住。
余津津逃了几次,可能拒绝的不很坚决,都被托尼们围追堵截。
忽然,一个打着电话的男人站定。
余津津试图寻找求救的可能。
那个男人挂上电话,开口了:“干嘛呢?”
可能是助人为乐的人都自带善意的光芒,余津津觉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似的,铿沉、稳重。
瞬间有种被撑腰的安全感。
这个男人很高,镇住了托尼们。
余津津赶紧跑到正义的这边,抬头:“他们叫我做头发呢。”
她尚不知道“做头发”在国内的语境里,已是另一种暧昧的意思。
商场外的晦暗灯光下,这个男人微皱眉心,眼中闪过一丝似笑非笑。
托尼们笑着解释:“我们只是叫姐到店里了解一下最新优惠。正规美发店。”
“走。”这个男人甩了下下巴,叫余津津走在前面。
很高,有种体型上的安全感。
余津津巴不得给托尼们制造一种“姐有人”的错觉,跑到男人前面,拿他挡掉了纠缠。
走了一段路,到了商场门口的亮堂处,余津津要谢别“雷锋”。
一转头,余津津有点傻眼,一时忘记了这熟悉的脸叫什么名字。
但记得他化成灰也散发的傲慢气质。
他叫?······
“你去哪儿?”他低头,漫不经心地随意问到,忙着回手机上的信息。
商场门口的灯光,把他的手指轮廓描摹得清晰,长而直,在春寒中散发着冷冷的调子。
余津津胡言乱语:“我买录音笔。”
他顿了下敲信息的长指,头也不抬,语气平常到像在说旁人的事:
“明天采访我。”
“······”余津津半天没回过神。
傲慢的人也许习惯了怠慢别人,不常有别人不回他。
他皱眉抬头,没有准备收起手机的架势,“不进去吗?”
你不也没进去?
余津津咬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不想跟他继续碰面,她要溜。
“我走错商场了,应该去文具城。”她撒谎。
“文具城下班了。”他漫不经心翻下手腕,看看腕表。
余津津已经迈步道别:“明天见了——青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