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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喜儿刚来就遭这样的罪。”娅婶焦灼得在屋里踱步。
阿帘也着急,站在旁边眼泪直掉。
“要不叫小顾过来瞧瞧吧。”娅婶道。
“我这就去军营送信。”方伯连连点头。
“辛苦了大夫,你先开些治热症的药,我们想想法子。姑娘方才喝了碗黎草汤,倒是退了热。”
“我瞧这姑娘也是心志坚毅的,只是解铃还需系铃人。”
……
滴答,滴答……
似乎是水声?
阿喜擦干眼角的泪,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嗓子越发干了。顺着本能朝水声走去,站在小坡上望去,不远处似乎是个银色的湖,湖上还泛着光。
有救了!
阿喜迫不及待地朝前迈去,跨了几步却发现湖泊变成了月牙状,而且越来越远了。
难道是古书上所说,沙漠中濒死之人因缺水,会出现幻觉,自己眼前的是蜃景吗?
瞬间泄了气,有些绝望地坐在地上。
耳畔总有个声音在对她说:要不就这么睡去,任风沙裹挟躯壳,埋在大漠里,最后成为一粒石头,随风而去。这样,总比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来的痛快吧?
阿喜摸了摸干裂的唇,用最后一点力气,撑着身子站起来,环顾四周,她好像看到了无尽的草原,远处还升起炊烟,在晕眩之前,是星夜山下的篝火,是落雪亭的红梅,还有闪烁着奇光的莲……
终究,在人死前,会看到自己最牵挂的吗?
“小阿喜,字迹愈发隽秀了,阿爹教你读书,是希望你明是非,更希望你能追寻到心中所喜。”
“六喜丸子,你的竹蚂蚱编好了,这次我不耍你了!”
“阿娘不忍心看你阿爹一人,孤苦伶仃,背井离乡……”
“阿喜,我遇上了一个真心想许的男儿,他是我父亲的门生……”
“姑苏城的枫叶红了,阿喜,你过得好吗?”
“山上的菌子长出来了,我们一起去采!”
“马儿最懂人心,策马奔腾,去寻桃花源吧。”
找到桃花源了吗?
那是何处?
“我随你一起去找……”
“你是何人?”
“我……你说我是何人?”
“……”
心像被刺了一下,一阵酸涩袭来。脸上有水滴滑落,她分明没有哭。
“阿喜,你再不起来,傅先生要罚你了。”
“胡说,傅先生才不会罚人。”
顾经年似乎听到有人在回答。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
“整整三天……我把天地神龙都求遍了,你总算是醒了。你渴吗?瞧我问得,你肯定渴了,我去给你倒杯水。”顾经年给阿喜掖了掖被子,转身去倒水。
阿喜摸了摸湿凉的脸颊,原来不是梦。
扶着阿喜喝了几口水,顾经年连忙叫大夫进来。
“吉人自有天相,过了这一关,再服上几副药便无碍了。”大夫号了脉,又开了副药方,交待了几句便离去了。
阿喜看到阿帘在角落拜了又拜,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俨然一幅神婆模样,于是呢喃道:“傻阿帘,若老天有眼,定要被你感动了。”
“小姐快别胡说,感谢各路神仙保佑我家小姐逢凶化吉。”阿帘又朝天上拜了拜。
“我有些饿了……”阿喜道。
“药煎着了,你先喝点粥。”顾经年仿佛有感应般,从屋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粥。
“好。”阿喜说话都有气无力。
用了些粥,阿喜才觉得恢复了些,转而问道:“你不会守了我三天吧……”
“那可不!你好了可要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