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迟,困遏阳气或阳气受损,脉搏细沉无力,牢脉之势。”
时知雨听得云里雾里,不自觉向时大丫投去求救的眼神。
可惜大丫也眨巴着眼睛,眼睛透露出清澈的“我也听不懂”几个大字。
时知雨忐忑地斟酌问道:“先生,我这……有何问题?可是疫病?”
老先生半阖着双眼,大手一挥,开始赶人:“回去喝几碗姜汤就成!”
这老先生,说话怪叫人紧张的。
那两个脸色不太好的小孩也被摸了脉,没有大问题,小时村全体松了一口气,
放行!
一辆辆手推车排队众人艳羡的目光下进了城,村人激动地推车的手颤抖不停。
城门大开,吱呀吱呀的木轮压过定北城的土地,他们到了,终于到城内了,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
……
他们推着车走到了棚户区。
棚户区里到处是高头马车,看来各城招灾后知道消息够及时、脚程够快的还得是地方豪强、有钱人。
像时家这样,时海和林氏攒了半辈子钱,最大的心愿是买牛的人家,和这些人原本是碰不上面的。
此刻却共住一个棚户区。
其中还有几天前在他们休息时路过的,那架掀起帘幔一角的香车。
时知雨看那马车里坐得是位年轻女子,想了想便走上去。
没办法,他们现在除了告示上的事,什么都不清楚,这辆马车应该在这住了两天以上,收集的消息定比他们多,她得上去试着攀谈。早一天弄清楚如何分配居住地和农田,就能早一天拿出对策。
时知雨走到马车前三步处,福了一礼,问道:“姑娘,在下父老初进定北城,不知可否靠近,请教姑娘一二事宜?”
“蹭”的一声,旁边牵马的人雪白锋利的刀锋就出鞘了,瞬间对准了时知雨的脖子。
林氏瞬间慌了,提着大菜刀冲了上来。“把刀放下!问句话而已,还有没有王法了?”
时海也跑了过来,以急快的速度拉开时知雨。“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不然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手推车旁的所有人同时抽出了家伙什,亮堂堂的镰刀、锄头站了一排,倒把挥刀那人吓出一身冷汗。
“废物!”马车里有女声喝到。声音清丽婉转,可见确是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过听着有些娇纵罢了。
牵马人顺势收剑,到马车前行礼:“小姐!”
马车里冷淡地“嗯”了一声,“去问问我们还有多久能走,今天都第三天了,成天与这些乡下人为伍,我可受不了。”
时知雨被时海拉了回来,大丫摸着她的脖子上上下下地检查。林氏还在一旁抱怨:“都逃荒了,还摆大小姐的谱。到定北城了谁家不是分一亩良田、三亩荒地是怎么着?有马车坐了不起啊?说两句话就要拔剑!”
林氏的改变也是相当之大的,从前在小时村,别说提着菜刀冲上去跟人对峙了,她哪敢抬头瞧这宝马香车里的人啊?一阵逃荒,到让她眼界开阔了。
时村长害怕二丫打听消息出什么好歹,把村里的汉子散出去听消息去了。
后来汉子们回来交流一番,把情况大致推理出来了。
刺字充军的事告示上已经写了,那些人被带到了单独的棚户区,只等三天过后就领腰牌集合了,集合后就会被统一带走去训练,轻易不可以出训练区,下次再出来活动就是被派到战场上了。
流民中有自愿参军的,每个月会发月银,而且训练结束后,一进军营就是伍长。
若种种原因不能参军,有一把子力气的,也可报名缮修营,跟着营长到定北各处去兴修水利,每十日休息两天,包吃住,一月五百文。
有脑子转得快的,听到这个消息都意动了,十日休息两天,一个月只干二十来天,那可是五百文啊!两个月就是一两!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