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再度抢答,“内……内天晚上他把我……我支开了……就留……留了军儿一个!”
“哎你小子!说你呢!说话吭哧瘪肚的内个!”马队食指点住一长发中分男青年,“是不是皮痒欠削削呢?”
“平常两人一组的啊?”你温言细语询问李国华。
“那天选矿区人手不够,就让隋东临时过去搭把手。傅卫军不是听不见嘛,就没喊他过去帮忙……”
“听不见,不用去帮忙,但可以一个人值班,是这个意思吗?”
“是……不,不是……”
“第二,矿上什么时候发工资?”
“月底发……”
傅卫军买围巾那天是月中,他说他刚发的工资。
“那上月十三号那天为什么单独给傅卫军发工资?”
“这孙……孙子老给我们排夜……夜班!内地方是……是人呆的吗?我跟军儿说咱不……不干了,这孙子让……让我们别走……他给……给我们发奖金!”被马队薅着长发往走廊拽的时候,长发中分男青年犹自发出义勇的吼声,“军儿一拿……拿到钱就回……回了趟市里,说……说要买礼物谢……谢谢一个人……”
你感觉到一种陌生的情绪,未曾体验,无从命名。
你所受过的训练让你迅速将情绪压缩成块,沉入心海,一切恢复风平浪静,专注澄明。
“这么看重傅卫军呢?看重他听不见,说不出,可以当你的替罪羊?”
马队一声咳嗽,那意思是:不许诱供啊。
“我是看重他拳头硬,有股子狠劲,不要命……”李国华擦擦额角冷汗。
“你拳头硬吗?”
“还行,年轻时候当过兵。”李国华挺了挺胸膛。
“第三,工头带护矿队去找炸药那天,你这当过兵的队长怎么没去?”
李国华脸色忽转煞白,眼泪鼻涕瞬间下来。
你和马队对望一眼。
马队揪起李国华后脖衣领就往审讯室拖:“来来来,咱俩单独唠唠。”
你看看左手腕表:“不用唠了。再过半小时,他自己就什么都撂了。”
半小时后,李国华倒卧在地,脸色铁青,四肢颤抖,屎尿齐出。
“我说!我都说!给我一针……要不给我一刀……”
马队猛一拍桌:“崔,叫禁毒队老杨过来!”
老杨带来三名警员,其中一个是法医小侯,负责收集全体护矿队员的尿液用于检验。
二十五名队员中,三人毒检呈阳性。
又是一轮突击审讯,
李国华三人吸毒成瘾,苦无毒资之际,毒贩忽然提出以枪换“药”。李国华当过兵,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决定以炸药为掩护,以混淆侦测方向。他们先趁夜色将炸药和枪支藏进岔洞深处,等第二天工头带领护矿队去和盗矿贼交涉,矿区无人把守时,用运矿车将炸药和枪运送出去。
炸药扔进了小凉河,枪给了毒贩。
毒贩一直和李国华单线联系,戴帽子口罩,猜不出年纪,听口音不是桦林本地人。
一夜不眠,案件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东方曙光将现,刑警队员们却已是人困马乏。
先解散排除嫌疑的护矿队员,再三三两两去队里食堂吃早饭,也有没胃口的,趁这空档支开行军床打个小盹。
你没去吃饭也没打盹,坐在办公桌旁发呆。
一不明物体从五米开外处飞来,你头也不抬,伸手,接住。
“吃块发糕垫垫肚子,瞅着你还挺爱吃甜口的。”马队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嘴里正嚼着他的香菇鸡肉大包子,“小林啊,该说你是我的福星呢,还是克星?查炸药查炸药,查出枪支弹药,查枪支查枪支,查出毒品买卖……这回要和禁毒队联合办案咯,这个年大家都甭想好过咯……”
你打开塑料袋,默默啃起发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