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葬仪场离开后,二人回了智律的店。她请李朗吃冰淇淋,作为「报恩」,南店主让他在自家店里做了半天餐点配送员——就是将客人点的单配送到相应的桌上。
必须要报恩的小狐狸气呼呼的上工…… 戏弄够了的南智律终于‘宽宏大量’的叫停,把他喊来空位上坐下。
“半天工,换你今后在我店里无限续杯,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还不高兴。”她架势熟练的‘哄孩子’。
正在恶狠狠挖着面前的冰淇淋碗的李朗,闻言被吸引,“真的?”他语气狐疑地问。
“真的。”智律看着这,不禁失笑。
她望着似乎被说服美滋滋吃冰的李朗,问道:“昨晚离开后,有去找哥哥分享美味吗?”
他下意识“啧!”了一声,“我和李砚又不是住在一起的关系。况且他昨晚就走了。”
“去哪?”‘李砚走的这么急?’南智律蹙眉暗忖。
“去……”他似乎并不想回答,“去你们凡人暂时还去不了的地方。”
“…地狱?”她看着李朗的脸色淡淡说道:“总不至于是天上,那就只有冥府了。”
“福尔摩斯应该让你演。”他在对面自暴自弃。
“别了。我还是更愿意当‘马普尔小姐’。”南智律婉拒。
李朗埋在碗里瓮声瓮气地发问:“那是谁?”
“活在现代社会,咱还是需要多读书多看报,阿朗。”她像个老学究,语重心长。
“你叫我什么?”他倏地抬起头。
“阿朗。”智律被问得有些不自在,她皱了皱鼻背若有所思:“是太亲近了吗?”
“没有!”
“啊?”
“你可以这么叫我!我允许了!”
南智律与李朗两两相望,只觉得气氛古怪。眼前小狐狸的表情一副要忆当年的样子,然而她只有一脸茫然。
“你哥要离开多久?”她终于找到能打破眼前该死的古怪气氛的话题。
“不知道。”
智律瞪了他一眼。
“确实不知道。谁知道李砚会收到什么惩罚。”他闲闲地开口。
“那他在哪?”
李朗望了她一眼,像是在说‘你刚不是自己都猜出来了吗?’
“不是那种笼统的位置。”南智律解释道。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李朗:‘怪我咯?’
……
夺衣婆收到的传令上说,前任山神李砚,本该因杀害人类之罪处以第一地狱刑。但念在他一直以来拯救许多人命,特酌情减轻罪责,现要求其停职一周。期间,不能以山林的灵物身份,而要以肉体凡胎去感受生老病死之痛苦。
婆婆痛心疾首面露不忍,似乎是在为他叹息,叹息他的固执己见,不肯回头。
她看着眼前冥顽不灵的傻子,“就算重生,她也不是过去的她了。就算她真的能跟随她姐姐,重生回到人世,你有没有想过,她早已不是过去的她?”
可那有什么关系?李砚想,他只是希望那个孩子能拥有像其他人一样的,平凡没有波折的一生。她会经历喜怒哀乐,在岁月中安稳的老去。为此,他愿意做所有事。无论什么惩罚,他都会欣然接受,只要是为了她。
所以他以凡人之躯在寒冰地狱日夜禁受霜雪侵蚀,凛冽冷风,饥寒交迫,痛苦冰冷,生不能死不得……
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漫无止境的等待中顽固不化,紧紧抓住虚妄的执念。逐渐失温的身体令他神志恍惚,李砚开始疑惑他为何在此处。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去找,去寻,去恳求,去威胁,去毁灭…… 他可以吗?可以这么做吗?如果不可以,他为何被扔在此处?他为何会在这里?他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智律!”这个名字突然醍醐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