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别(2 / 3)

棠枝不可攀 归子手 1749 字 2023-09-09

透进去,映棠便挑了瓶子装上,想到这里映棠同他说起了这制作雪梅酒的趣事,也不管他应不应声,从寻雪梅花瓣讲起,如何被老鼠撞倒了酒罐,如何忘了时辰将梅花烘过了头,起初她笑的时候,韩霁也跟着笑,到后来,渐渐的,韩霁仿佛睡着了,映棠戳了戳他,也学他歪了歪头,靠在他额上望着落雪放空思绪。

直到炭盆里的炭火被大雪湿透了,燃起了刺鼻的尘烟,映棠才托着韩霁的后颈,招呼灶边熄火的陆鹤过来,将韩霁推给了他。

灯笼燃尽了最后一滴蜡油,倏得归于黑暗。

映棠斜下伞,抖了抖雪,从袖口摸出一只火折子吹亮,她指着巷子里还有光亮的韩宅,柔声道:“送他过去吧。”

陆鹤点了点头,将韩霁的胳膊绕到后颈,扶着他踉踉跄跄地起身,映棠隐隐落后半步,照着前路过去。

这一夜,京中大雪彻夜未停。

沉浸着每一份哀思。

辰时刚过,天色终于大亮,街上积了两尺沃雪,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人耐心打扫。

稍有脾气的人家,一边将雪赶至墙边,一边挥舞着扫把,时不时的还要避开扬鞭冲过的马车。

“总说雪要停了,却也下个没够,”说完跟着啐一口,赶着要骂两句,一抬头,望着皇城的方向,泄了气似的合上嘴。

宫里不算太平。

太子服毒自尽的消息传回御前,官家便独自去了东宫,东宫的人早已散了,留下一个空壳子,以及尚算整齐的陈设。

官家在那里沉默了半宿,回来便倒在了寝宫,听闻是病了,受了风寒。

朦朦胧胧间,任谁来也不愿相见。

大理寺和刑部整理着三案的证据,有条不紊地审讯人犯,一切过程竟出奇的顺利。

而张敬远因功抵罪被判流放,临走前,盐铁司的陆判官亲自到城门相送,替陆县百姓了却恩情。

张敬远在衙役的催促下回头,平静地望着城门里的人来人往,想起这不由己的后半生,热泪沾湿眼眶,泣不成声。

那一日鲜有人至,陆判官独自立于寒风中,沧桑的望了许久,直到人影远去,才被一声声流民的哀嚎唤醒转回现实,参与到一场场忙碌之中。

京中无一清闲之人,就像官员勤于政绩,商人抢着时机赚钱,平头百姓听说有降价的米面,日日在街头巷尾的各家铺子间流连,各有各的忙法。

诉状入山般堆积,往常沉于地底的浑水都被搅和起来,铺天盖地的淹没京城的局势。

可纵然官家病卧龙榻,仍旧不肯放权,无论哪一位皇子,都无触碰权力的机会,朝臣相互制衡,只凭政绩说话,好些囤积数年未能解决的旧事,被主事的官员翻出来打擂。

而另一头,频频立功的皇城司与盐铁司只是稳住架势,有意收敛存在,韩霁乐得自在,上报官家降低盐价,目的便是抢占私盐渠道,从价钱上断绝私盐优势。

政令一出,迅速下放至各州县,为求效率,盐铁司破例开了征聘,从各部征选贤能之士配合各判官入州县改制盐务。

而盐案一职暂由陆判官代领,提方元为副手先行入楚州,这些日子韩霁总领盐务,几乎连家也回不得。

只是临近春日,也到了映棠离开的时候,她几番登门扑了个空,渐渐地便歇了心思。

依照吩咐,陆鹤从铺子里买来最好的焰火,映棠大略看过一眼,便让他丢去了仓库,转头寻了账册过来,京中几处宅子都卖了出去,如今账上颇丰,映棠趁此扩建茶楼,把相邻的一处院子买下,改作聚茶阁,收集各州名茶,彻彻底底占下京城茶行三成席位,忙的不亦乐乎。

如此才挨过了时日。

一连数日晴朗,苦古寺的桃花冒了粉,从暗灰色的群山间抢先漏了点春意。

迟沂告了长假,扮作小厮偷入程府。

他在对着半开的窗户砸了一颗石子过去,隔了一会儿,就有人从里头冒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