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玉一直愣着,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能感觉到拓跋萧然在生气。
烛光从门外进来,乌日娜凝视李藏玉的面容,道:“公主,大王怎这快离开?”
从拓跋萧然来到现在,只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我不知道。”
乌日娜咬了嘴角,便指挥侍女将李藏玉抬出叠翠堂,目送李藏玉坐上小轿离去后,她便又进入正房,搂起床榻上的锦缎赶去庆章楼。
此刻结珠还未歇息,正在用刚挤的牛乳净脸。
侍女用一块浸透牛乳的绢布,敷在结珠的面上,一旦有牛乳从绢布中滴落就要赶紧拭去,不然牛乳淌到结珠的脖颈里,轻则责骂,重则打棍子。
等到绢布半干时,侍女取下结珠面上的绢布,给她拿来铜镜。
结珠摸着面上的肌肤,肌肤虽说润滑,可这肤色改变不了。
“该死的庸医竟敢骗我!”
结珠咬牙切齿,她本来对肤色不在意,氏羡和北祈的女子肤色皆是如此,可李藏玉来到后,那如雪般晶莹的肤色令她起了嫉妒之火。
找来御医询问,御医说用牛乳敷脸改善肤色。
可这敷了半个时辰,肤色毫无变化,比那李藏玉差得远了。
“太后。”乌日娜急冲冲地进来,手里托着从叠翠堂拿来的锦缎。
结珠面有怒火,道:“你拿的什么?”
“太后,这是叠翠堂的锦缎,请太后过目。”
锦缎洁净如初,毫无污秽的痕迹。
结珠蹙起眉,不解地道:“他们没合欢吗?”
“应该没有,大王只进去一炷香的工夫就走了,婢子在隔壁偏房也没听到动静。”
“难道大王不中意这南楚女子?”结珠说着欢喜起来,李藏玉不得儿子欢喜,这真是意料之外的欣喜。
乌日娜略作沉思,道:“大王走前吩咐我们送公主回望月台,瞧他的神色似乎有怒意,但婢子也不敢多问,想是公主言语冲撞大王吧,故而大王生气离开。”
“这是有可能,南楚女子不懂大王的心。乌日娜,明日清晨你便去巴扎府上,让他安排人去南楚,替公主置回几套女子服饰和钗环。”
结珠决定趁热打铁,让李藏玉穿上南楚服饰,这样儿子见到就更不喜。
任她李藏玉再美貌,在这种事情上触怒儿子,那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儿子的心。
“还有,明日你从巴扎府上回来后,去请示大王是否今晚还要藏玉公主侍寝。”
说着,结珠便让乌日娜上前,她盯着乌日娜瞧了半晌,拉着她的手道:“乌日娜,我知晓你对大王的心意,只要你忠心,我便让大王纳你为妃。”
顿时乌日娜喜上眉梢,立即跪地磕表忠诚。
到了翌日,乌日娜便先去巴扎府上转告结珠之嘱托,巴扎也知是令拓跋萧然对李藏玉厌恶之举,立即安排得力心腹赶去南楚购置衣裳和钗环。
这厢乌日娜又返回弥山宫,去龙池殿面见拓跋萧然,不料拓跋萧然并不在龙池殿,一问起寺人,方知在御马坊。
此刻拓跋萧然正在御马坊驯马,这些马都是马中极品,但不及追风的灵性。
“大王。”乌日娜弯腰行礼,恭敬地道:“太后命婢子来问,今夜可要藏玉公主侍寝?”
“不用。”拓跋萧然跨上马,纵马奔腾。
他突发奇想,如果在王宫中,以阿狼的身份去见李藏玉,李藏玉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乌日娜喜不自胜,面上却不动声色,拓跋萧然昨夜未与李藏玉合欢,今夜又明确拒绝不需要李藏玉侍寝,可见昨夜李藏玉确实是冲撞了拓跋萧然。
这真是喜闻乐见,乌日娜赶紧告退,要回去禀报给结珠。
夜里子时刚过,拓跋萧然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向望月台走去,怕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他极其小心,不时地借助房屋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