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的素斋也是一绝,果然如此。”素姬大方说道,缓释虚竹满心紧张。
虚竹仿佛极爱听人夸奖相国寺,本能欢悦,忍不住抬头笑道,“是了!相国寺是大宋国刹,这里真的很……很好。”
话说到后来,虚竹又反应过来,正面望向素姬容颜,仿佛天人感触,又连忙移开视线,羞涩不已,“真是唐突了。你真的不……不生气吧?”
“我已说过无妨。虚竹小师父,你若想精习佛法,要首先明澈心扉。老是这样心事重重,不能拿起放下,可是学不会佛法的。”
“……是。”虚竹心有深深触动,仿佛勾起某种往事,也暗惊于素姬清慧谈吐,似乎颇有佛学造诣,不由得试探看了她一眼,呆呆一笑。
“虚竹啊。”一阵浑厚脚步接近,戒空走到门口招呼道,“快去伙房帮忙,然后今夜你去值守后面山门。”
“是,戒空师叔!”虚竹连忙打起精神,收拾了碗盘就跑,还不忘向戒空好好行礼。
虽然有些慌张,但那通身的佛门礼数,倒是十分真诚,像模像样的。素姬心中如是静思,又向戒空颔首,“戒空大师,有什么事吗?”
“啊,两位的名帖递知给我们住持师尊,于礼于情应邀一见。不知郡主和大人……”戒空虽然形貌粗莽胖重,但是佛门风仪也是翩翩。
素姬含笑看了崔光浩一眼。崔光浩走过来,双袖微捧,躬行雅礼,“不该不见。大师引路,我们这就去尊访住持。”
“请随我来。”戒空前面引路,于花廊上碰到戒贤,轻咳一声,隐约端起一些架势,“戒贤师兄,一会儿戒色回来了,告诉他师父要见他。”
“知道了。”戒贤淡淡回应,指绕佛珠合十问候眼前璧人。
素姬落落颔首,崔光浩也捧袖回礼。戒贤话语不多,也不停留,擦肩而过,健行如风。
戒空似乎隐隐哼了一声,也不表露,执礼引领素姬与崔光浩转入殿后禅堂,那里风景真乃净土佛国一般,柔灯初上更显清幽。
戒空通报过后便退下。素姬进入禅房,只见周围千烛照影,供奉法身佛龛,书海森然,真是大德所居。
一位须发雪白、慈眉善目的老僧正与一名威仪无比的官服之人说话,桌旁又有一名形貌端正的上年纪僧人相伴。
“施主便是……”老僧目凝清采,貌如拈花笑佛,可见往昔盛年之时佳俊风采,如今更是望之不凡。
见室内三人都要有所礼数,素姬轻轻抬手,双臂轻抱,以高丽国礼颔躬相见,“本宫是高丽永安郡主素姬,这位是我的爱侍,高丽礼部尚书崔光浩。虽则确有身份,然而沐于大宋天子恩泽下,如今也做短暂闲客,游山涉水而已。”
她在老僧的笑邀下入座,崔光浩陪坐身旁,姿容俊挺,如芝兰在室。
“所以不必拘束。”案上早奉香茶,素姬缓移茶盅,颔首笑语。
“风采不凡。”老僧掌缠佛珠,深相赞叹,“老衲是相国寺当今住持衍悔。这位是老衲师弟悟道大师,而这位……”
“本官是河东巡抚杭天豹。”那名颇有睥睨威仪的高官形貌之人朗朗开口,暗自打量两人一番,又凝视向崔光浩,“下官有所听闻。这位崔大人虽远属高丽,但乃文武全才,我大宋朝廷中亦流传赞颂。”
“过奖。”崔光浩淡淡颔首,密睫列慧,毫无动摇失察,与杭天豹暗相对峙。
“其实真乃未见之国恩。”杭天豹轻抚须髯,“盟国之姻也赐免,其中柔情根由,真是令人感慨。”
崔光浩不动声色,而素姬转过视线,也悄柔轻颔,“一些往昔旧事而已。”
杭天豹自有官仪,知道进退,在两位异国贵客面前不露失礼,朗笑几声岔开话题去,谈些大相国寺近来香火,天子祈福等语。
不多时,茶尚滚烫,一阵迫不及待的脚步声几乎飞进素室,“师父!”
展昭太高兴,也没多看谁是谁,差点踉跄一下,正好从崔光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