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誉了,前辈气质出尘,还是您更胜一筹,不为年岁所累,风骨犹在,晚辈仰慕久矣。”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是赤裸裸的恭维,但说这话的人神情认真,毫无谄媚,如此听来又意外地动听,程萧仪很是受用。
程萧仪大方地哈哈笑道:“还是那么的会说话。”
穆洛衡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贺琅,道:“前辈今年怎么想着去裕州了?”
“这不是也想一睹‘倾帆’盛容嘛,”程萧仪也看向贺琅,“正好我贤侄第一次当差,有许多不熟稔的地方,我陪他去长长见识。”
闻言,贺琅垂眸一笑道:“是,穆兄,既然我们一道去裕州,正巧路上可以聊聊‘倾帆’航程之事。”
穆洛衡道:“也好,那走吧。”
午后,秦怿端着药碗处处寻程莠不到,就在那碗药快凉了的时候,一个小厮跑来告诉他少阁主在马厩,他赶忙找过去,果真看到程莠正抚着一匹白马,神情温和的如午后的暖阳。
秦怿气不打一处来,走到程莠身边,把药碗递过去:“快快快,赶快喝了,煎个药的工夫就跑没影了,我真是欠你的。”
现在配药,煎药都是秦怿亲历亲为,自出了那档子事,秦怿不敢再把程莠的安危交到旁人手里,饮食起居也十二分小心。
程莠督了他一眼,接过药碗一口豪饮,温良的药比热时更苦,她不禁皱起了眉,在她艰难地咽下去时,秦怿抬手往她口中塞了一块饴糖。
程莠含着糖缓了半天,掀起眼皮瞅着秦怿道:“算你有点良心。”
秦怿把药碗拿过来放到一旁的矮桩上,抱起双臂眯着眼睛斜觑她道:“这人才走了半天而已,就开始想了?”
程莠拿着草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慢吞吞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如隔一秋半。”
秦怿大跌眼界:“我竟然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程莠笑眯眯道:“是吧。”
“是个鬼啊。”秦怿瞪她,“你难道不准备跟我坦白一下吗?”
秦怿以为她又要打马虎眼,连反驳发措辞都想好了,谁料她竟转过身,神情认真地大大方方承认道:“哥,我真的很喜欢他。”
秦怿怔住了,这回答倒是惊人的相似。他无力地叹了口气,道:“我承认我很欣赏他,但让他做程家的女婿,还差一点。”
程莠没来由地想起贺琅的面容,嘴角微扬,弯了弯眉眼道:“是差一点,毕竟,小舅子似乎不太满意,嗯?”
秦怿抽出青锋扇就要敲程莠的头,被她笑着躲了过去,他没好气地道:“还贫,我说的是认真的。”
程莠无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事在人为,且看看吧。”
秦怿看着程莠,用扇子搔了搔脸颊,若有所思道:“你倒是想得开。”
程莠抚着白马的鬃毛,白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一个嫂嫂再说吧。”
秦怿只觉眉心跳了跳,横眉冷对道:“我在说你的事,你莫要转移话题!”
程莠嘿嘿一笑,拍了拍白马的头,一指秦怿道:“狗尾巴,啐他!”
被唤作“狗尾巴”的高大雄壮的健硕白马似乎听得懂主人的话,扬起脑袋就冲着秦怿吐了一口口水,还好秦怿躲得快,他气急败坏道:“程莠!我新制的白锦!”
程莠笑嘻嘻地闪到一旁,看着秦怿怒气冲冲的模样哈哈笑道:“秦神医,风度!风度啊!”
“我看你是找打了!”秦怿一把展开青锋扇。
程莠秀眉一挑,道:“来吧,我早就手痒了。”
言语间,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草屑横飞,青白影绰。
两人动手皆未动用内力,程莠随手抽了根稻草,对上了秦怿的青锋扇。
那根软趴趴的稻草在程莠手中仿若镀了层寒光,起承转合之间犹如利刃在手,被程莠挥得虎虎生风,接了几记别开生面的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