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景明刚踏入村子,便看见一群小孩儿在欺负一个小叫花,小叫花寡不敌众,灵巧地爬上一棵大树躲避攻击。为首的小孩儿学过一点术法,施法弄断小叫花屁股下的树枝,眼看他就要从高处落下,不死也得落个残疾。 见少年身处险境,费景明正待相救,却见小叫花从树上轻飘飘落下,半点事儿也没有。细看之下,那小叫花的长相跟弟弟幼时极为相似。费景明用一些糖果糕点驱散那群小孩儿,又将小叫花叫至身前,询问他的父母是谁,小叫花跟个哑巴似的不开口。旁边一个凑热闹的小女孩儿说:“他没爹也没娘,他的爹娘都死了……” 话音未落,小叫花两眼泪涌而出,转身跑开了…… 费景明继续在村子里打听,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一点点推测出了弟弟这些年的境况…… 原来当初两兄弟失散后,弟弟被一户无生养的农户收留,后来娶了隔壁农户的女儿,生下一子。孩子长到十一二岁时,老农户去世。后来听路过的旅人说凝云坡如今成了一片良田沃土,因思念故土和亲人,便变卖了两亩薄地,举家迁回了凝云坡。 待回到家乡,原来的田地却已被觊觎此地灵气的范姓修士据为己有,一家人只能以四处为人收割五谷和灵草为生。因着勤俭节约,几年后也攒了些钱财,弟弟一家过上了还算安稳的日子。后来侄子又与修士家长工的女娃结了亲,也做了此地的长工。又过了些年,小两口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云天。 云天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全身燥热难耐,侄子侄媳找了好多法子都不见好转。经过多方打听,从一个游方道士处得了一个方子,这方子须得用灵草做药引,吃上二十年才能痊愈。两口子只得这一个独苗,想方设法给儿子弄来灵草,终于将热症压下,疾痛减轻,孩子如此平安长到了十岁。而弟弟夫妇二人日渐衰老,相继去世。 操办完老两口的丧事,家中所有值价之物又都被拿去换了灵草,一家子渐渐入不敷出,云天的病却还时不时的发作。一日,孩子又喊热得难受,两口子无计可施,只得铤而走险,在做工时悄悄将灵草藏于怀中,带回家为儿子缓解病痛。 如此几次,范家人发觉灵草数目不对,查出为他二人所盗,一怒之下,竟叫人将侄子夫妇鞭打至死。云天没了父母,流落村头,因不敢得罪范修士,只有几个好心的村民偷偷接济,孩子靠着吃“百家饭”长到了十五岁…… 费景明找到孩子时,小叫花正发着病,难受得哭爹喊娘,很快疼晕了过去。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颗灵草制成的丹药,放入孩子口中,很快将燥热消退。又掐了个寻根诀,确认了云天与他有着血缘之亲后,掀翻了那范恶修家的地皮,将其打伤,带着孩子回到了梅英谷中。 梅月华见他所言不似有假,与父亲商议之后,答应将孩子收养下来,但不可授其剑术,以防将来与自己的孩子争夺谷主之位。费景明知这孩子与自己一样于修道一途颇有些天分,若自小习剑,将来定有建树。但妻子之言不可违,只能让云天以其它途径入道,以后虽不能与人争锋,也可驻寿延年、此生无忧了。 费景明带着云天来到清月山庄拜师时,阿萝正在院子里的小荷塘边摘莲蓬。听春儿和冬儿两个小丫鬟说爹爹新收了个弟子,还是个模样俊俏的小郎君,阿萝稀奇得不得了,因为在崇尚以剑术纵横天地的玄洲,若非痴迷此道,极少有人会选择成为乐修。 这是爹爹唯一的弟子,也是她今后除春儿和冬儿外唯一的同龄玩伴。 阿萝抱着一大捧莲蓬忙不迭地来到会客堂门前,只见大堂里一个青衣少年正跪在地上为父亲奉茶,娘亲和费叔叔坐在一旁笑意吟吟地看着。 父亲眉开眼笑地喝完茶,扶起少年,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古琴“惊鹤”作为见面礼赠予此生第一个弟子,又将阿萝招至跟前:“这是小女阿萝,今年十三,比你小两岁,性格有些骄纵顽皮……这是云天,爹爹新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