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檠啧了一声,“你说你和他在一起几年,怎么没抽他呢?”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不也没胆儿抽吗?不对,裴檠,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抽过……”
就那次在书肆胡掌柜那里,她打了柳璟一巴掌。
“了不起!我和裴府众人都谢谢你。”
裴檠哈哈大笑,两人一顿插科打诨,元嘉心情好多了,她想出宫,一是为寻医,二是恐裴檠在宫中生活不习惯,他无拘无束惯了,这宫里狭窄的空间哪里比得上天长水阔的外面?
“不必担心我,我随遇而安惯了,何况还有你在身边,我在宫里也很不错。”
裴檠轻易地看穿了她的想法。
元嘉哦了一声,心说,寻到机会还是要出去的,她也不想被困在这里了。
夜晚秋风萧瑟,扫起落叶翻飞,元嘉在廊下独坐,脑海中似乎听到了铮铮的剑鸣声。
那时,裴府院落里经常出现两个练剑的身影,她就在廊下托腮瞧着,兴致盎然。
“呯”得一声,长剑被挑落在地,一身红色劲装的青年不服气地重新捡起来,“纯然,再来!”
“裴檠。”
青衫男子弃剑于地,一手拢起散乱的黑发,用发带一束,回身时眸色泛冷,“之前已说过,你该喊我什么?”
裴檠神色一僵,别扭地背着身,好半响,也未吐出来那两个字,柳璟轻言慢语,“兄长两个字烫嘴?”
“兄长……”
裴檠终于吐出话语来,回过身时,柳璟已往前走了,他不得已弯腰捡起柳璟的剑,快步跟上。
元嘉在廊下看着,看两人只练了一会儿就停了,不像往日那样,纳闷极了,“不练了?”
柳璟踏上走廊,“练别的。”
伸手招呼裴檠过来,一手指着元嘉,笑道,“你该喊她什么?”
元嘉一懵。
似乎就那一瞬,裴檠面色难看极了,很快又克制地恢复如常,嘴巴紧紧闭着,元嘉看着他,还迷糊着,“裴檠,怎么了?”
柳璟伸出手掌,掰过她的脑袋,让她只看向自己,缓缓收了笑,春眸结出了冰丝,“就两个字,这般难喊?”
裴檠咬着牙齿,偏过头,“嫂……”
“不是,你喊我什么?”
元嘉只听了一个字,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甫一对上柳璟淡淡的神色,笑意即可消失了,但还是没忍不住,道,“别这么喊。”
她觉着有点好笑。
柳璟只道,“没听清是吧?”
“声音大点。”
裴檠飞快转过身去,无人看见他不甘又痛苦的面色,只有他的声音响在了周围。
“听清了?记清了?”
元嘉听着柳璟近在耳边的询问声,心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轻轻点了点头。
“我有事出去一趟。”
裴檠抓起长剑,风一般溜了。
元嘉望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不言不语,很快双眼就被柳璟的手掌蒙住了,薄唇轻轻触上脸颊,“还看?你夫君在这里。”
“你该喊她什么?”
“声音大点……”
“听清了?记清了?”
昔年的声音一点一点传过来,元嘉不由埋头在双膝间,双手捂住了耳朵,眼角的泪水一点一点沁出来,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哭什么?”
裴檠仰望着漆黑的天幕。
元嘉飞快地抹掉眼泪,起身靠近裴檠,笑道,“没哭。”
“哦。”
裴檠不言语了。
“小蘖,你是不是回过神了?”
“那时候,自打他瞧出我的心思,他从不肯让我喊他的字,只能喊他兄长,一声又一声。”
“他这个人啊……”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把两人的关系死死地钉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