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人群中有人道:“不如算了,虞姑娘是有夫之妇。”
男人头没抬:“一杯酒罢了,能怎么着?”他的指尖抵着杯壁不放:“姑娘请自便。”
再僵持下去未免显得小气,虞晚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第二局很快开始。
虽然不明白这人是何来头,但虞晚仍忍不住往后坐了几寸。
——美男榻上死,做鬼也风流。
可万一这是个丑的呢?
亏的不还是她自己。
摇骰子比打牌没意思得多,因为后者靠脑子,也靠运气,而前者就纯粹只靠手气了,有手就能玩,摇出的数是大是小全靠天爷眷顾,又是一阵噼里啪啦,虞晚甚至心想,这种无聊的玩意儿为什么也能上赌桌?
“开!”
两盏骰盅盖子被打开。
“一、五、一。”虞晚念念有词,偷偷瞥一眼对面。
男人如往的镇定:“六、四、三。”
周围的看客已陆续少去,可剩下的十几人在看到是这样的结果后,又都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喝。”虞晚这次没含糊,接过壶就酌上满满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座位临窗,楼外刮来丝丝细雨,虞晚被酒烘热了身子,不出顷刻,胃里便涌起一阵翻江倒海,那才喝下的酒猛然间直逼咽喉,宛若下一刻就要吐。
这酒非比寻常。
第一杯下肚没感觉,可第二杯便似火烧喉咙,更灼五脏六腑。
“三局两胜。”
男人话音未落,虞晚的脑中就只剩下一个字:
跑。
拔开腿就朝楼梯奔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虞晚满脑子都是那男人追上来的模样,若是俊些倒也罢了,还有点道理可讲,或是自降身段陪他喝几杯也不是不行,反正这是在酒楼,自己又是人尽皆知的无法无天,传出去也毁不了她的名声。
扭头一瞥,正好对上那张堪比修罗的脸,虞晚顺手抓过一只酒碗,飞也似地朝男人扔去。
酒楼已临近打烊,一楼的伙计正收拾着酒柜,就看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从栏杆上翻下了楼,吓得惊呼一声,还没出手去拦,少女就直挺挺地落了地,伙计认识虞晚,刚要喊人,就见少女狂奔出了大门。
“淫贼!哪有输了就要以身相许的道理?”
虞晚狂奔出门,见那人还是紧追不舍,也是火从心来,气还没喘匀就道:“给银子又不要,就要做那档子破事,镇上的姑娘是死绝了还是怎么?非逮着我不放,若你也是个会武功的,我非扒了你这层皮不可!”
小雨如酥,街道上满地泥泞,夜色里裹满了新雨的鲜潮味,掺杂着秋风,虞晚站在风里,乘了满身的风雨味,见男人还不停下,索性召出佩剑,“你有种便过来?”
这剑的威力并不比玉露瓶逊色,只是玉露本性是为救人,不得也无法用于杀戮,她才没将这一顶一的宝物拿出来。
“姑娘真是输不起。”
那人的声音再次从面具后传来,他一袭白衣,乌发被风轻轻拨起,按理说应该担得起一句玉树临风,可想到他的所作所为,虞晚的脑中就只剩下俩字:
猥琐。
…………
含风寨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又遇雨连天,稍有不慎就要跌跤,谢温赶到楼前时,就看见虞晚握着剑往人身上劈,他还未出声,那人便瞥到了他。
“小姐!”
虞晚回头,发现是他后也并无表情,只是手上动作稍稍一顿。夜色太暗,须臾过去,他只听见一声“咚”,随即,夜又恢复了死一样的沉寂。
细雨蒙蒙,小楼侧几点灯火细烁,照出少女的身姿面容。
下一刻,一抹脂色的剑光自剑锋使出,犹若白虹贯日,在空中转了个后空翻,就直直朝着男人的方向刺去,夜在此刻被点燃,霎时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