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热乎乎的。
下一刻,一只短刃迎面飞来,只听见“咻”一声,虞晚感到耳畔一凉,随即削下一丝发,再回头,那短刃已直直钉在了树干上。
“…………”
动静之后,林子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摸耳鬓,一截断开的青丝落在掌心,虞晚彻底清醒,林中遇刺,十六年来头一回;取出佩剑,虞晚朝着那短刃飞出的方向走去。
越走近,林中的腥气越重,几乎野蛮地占据着鼻腔,不让其他气息有一丝停留的余地。
月色溶溶。
“好巧。”
声音从身后传来,虞晚一激灵,才回眸,谢温的眼首先闯入视野,红得骇人。
不,不止是眼。
他浑身是血。
虞晚感到嗓子发涩,“你在此做什么?”她的余光扫到谢温身后,是两个倒下的人,或者说,是两具尸体。
“杀人了?”
谢温俊雅的脸上还挂着笑,配上这幅场景不免显得阴森,闻言,他脸上的笑容一僵,就像一只被人撞见作恶的鬼。
血珠划过剑刃,虞晚淡淡扫去,“怎么?输了比试杀人泄愤?还杀了俩?”说罢后退一步,面容在月色下清晰,还是那副稚气未脱的模样。
“虞小姐误会。”谢温笑意不改,像是在极力掩藏着心虚:“这不是你们寨里的人,还望姑娘不要多管。”
再恶的鬼也怕道士,这句话果然不错,虞晚察觉得到,谢温的眼底已经涌出几分仓皇。
远处传来欢声笑语,在这甚至还能闻到烤肉味,更不必提山头那是怎样的热闹。
而这两具尸体的同伴还不知道,他们的同门已经在后山被人杀死。
“你兄长呢?”虞晚姑且没理这茬,想起他白日里的话,问道。
“我在寻。”
“寻到了吗?”
“没有。”
“哦。”
虞晚没了兴趣,也不想再和两具尸体共处,转身要走,才出去没几步,垂着的右手蓦然一痛,竟就这样被谢温从身后拽了回去。
星月依旧,风弄草木。
谢温的手指还沾着暗红,袖口也是,星星点点,像碎碎红梅绽上指尖。
耳鬓厮磨,虞晚感到耳后传来温热的气息:“虞小姐可是要说出去?”说话间,一柄冰凉的物什已经抵在了她的颈间。
稍一低头,虞晚甚至能闻到残留在他指尖的血味,再一看,颈侧抵着的是一柄剑,在月光的照映下,冷冽得分明。
“虞小姐还是要说出去?”
谢温的声音依旧清冽,若不是手中持剑,真像一个与佳人私会的柔情公子。
虞晚推开颈上的剑:“我为何不能说出去?”她抱起臂,势必做出几分矜贵:“我欠你的?”
谢温的眼底又暗沉几分,即使在群魔乱舞的赤月囚,也从未见过这样软硬不吃的人,若此人不是有玉露傍身,他早就将人一剑封喉,可玉露价值不菲,眼前这女人他实在动不得。
“你要什么?”谢温低声开口,他松了手,虞晚终于与他四目相对,他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派的张扬明媚,白皙的颈间泛起一道浅红。
你能给我什么?
虞晚下意识想说,无意间对上眼前人的脸,心头忽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