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扶着老先生坐下。
季怀平端坐着,轻咳几声,微眯的双眼不知在观察何处,说道:“有些时候不见,老朽瞧着,王爷还与从前一般。”
“执瑜一贯最没出息的,些许长进也没有,浑教先生看出来了。”
“哈哈,我看倒也不是,这嘴贫的功夫,更胜从前了。”季先生轻抚胡须,直笑道。
“也是了,还是先生看得最透。”执瑜也笑,他生得一副最适宜满怀笑容的脸,恰恰也是是爱笑的脾性。
“先帝在世之时,慎将王爷托与老朽,切切叮嘱,小王爷如今未及弱冠,翩然俊雅,见解脱俗,如此,想来陛下心可安矣。只不知,前些日子王爷进宫,太后娘娘另有何嘱托。”
听见这话,执瑜微微垂下头,一双眼悄着向前瞧复又偏向一角,片刻方答道:“母后怕是清闲日子过得惯了,早不乐得理会我了。”
季先生眼中似乎微微闪动,并未多言,只是伸手拍拍白执瑜的肩头,露出几分祥和的微笑。
执瑜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大方,又补道:“本也是我没出息,若是能同大哥二哥那般……”
季怀平浑然变了神色,眼中透出些深不可测,转动着手中的佛手串,缓缓开口道:“老朽从不以王爷与皇上及淮安王爷相较,太后娘娘大抵也是如此。”
执瑜听见这话,略微思忖,当下慌了神,忙道:“执瑜不懂事,多谢先生指教。”
季怀平又复平和神色,没再多说什么。
日垂西山,执瑜再三请过,季怀平先生仍是辞别而去。
这时候李顺儿归来,忙不迭奔入内室,说道:“瑜爷儿,您瞧瞧,这成色如何?”
“不错,只这盒子颜色不好,太老气,换一个去。”
“是了,是了。”李顺儿弓着身子,颔首应答,接过盒子便又出去。
过了酉时,李顺儿才跑回来,见得执瑜朝盒子点点头,直道:“我这便去唤姑娘,爷儿且候着。”语罢,几步跑出门去。
执瑜点头,片刻又走到门口,说道:“慢着,这都什么时候了。”
李顺儿楞了楞,应了一声。
晚些时候,豆沙到了房前,听说执瑜已经歇息了,正要离去,执瑜慌慌忙忙套了件月白薄纱衫,几步跑出门。
“她们说你有事寻我,是为的什么?”
“原是不愿这么晚了还叨唠你,她们……”想着要批上几句,又不乐意在豆沙面前说得太难听,只好又道,“真是不懂事。”
豆沙脑后左右各盘起一只红丝带绕的麻花辫,耳后挂着红玛瑙珠穗,一身浅妃色的纱衣,衬得她笑容愈发明媚,唇上淡淡的绯色,不饰脂粉,娇而不媚。
“不怪她们,在屋后聊着,不过是我多事,偶然听见了。”她不自然地四处观望,随口答道。
“我知晓你并不是好事的人,不过是那些人长于搬弄是非。”
豆沙轻笑一声,抬眼答道:“你倒是了解我。”
小王爷一听这话,半垂下头,扳了扳手指头,一时间答不上,只觉着面上微微发烫。
豆沙看着他的神色,琢磨着方才说的话,也低下头,不禁伸手去捉辫子把玩,才忆起弄春方替她盘起两股辫子,只好双手交替反复捏着花景纹的袖口。
“豆沙。”“小王爷。”二人同时开口,不过一个是才取的名,一个是称谓。
还是执瑜先发笑道:“既已来了,先进屋吧。”
二人到了正厅,执瑜小步向前,取出一只浅绯色宝匣,递给豆沙,说道:“想着过天你同我一起学书,便托人置办了这些,你瞧着可还合心意?”
豆沙接过宝匣,垂着头,竟一时呆愣,嗓子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却开不了口。
那时候她还不在此处,还不是豆沙,如今在眼前仍她弃取的,正是那时她费尽心思也无发索得的。
她总以为能忘却,回忆却仿佛